桑秋忽然說道“雪翎呢我在樓上沒看到她。”
“在四樓另一邊的房間里,守著窗戶。”曲文君說。
“她應該守著上面,”桑秋下意識說,但很快又無奈地搖搖頭,“嗯,我也知道她不會愿意離開這里的。”
他從小帶這個妹妹長大,最清楚對方執拗的性格,不過心里也有些欣慰,他也知道陸雪翎重情重義。
桑秋問了一圈特別關心的人,嘴邊有一個名字,剛想說出來,喉結滾滾,又吞回去了。
他想說李廷玉。
只是這個人向來走極端,自爆了一通,哪怕里面有很多添油加醋,但他的態度卻依舊引爆了學生們,引來了眾怒。
如果不是強行壓著轉移注意力,也許激憤之下的眾人,還會做出把他關起來的決定。
現在雖然注意力轉移,但總之學生們是不會高興李廷玉重新出現在人群里了,他們現在只是把怒火壓下去,連聽都不愿意聽那個人的名字。
桑秋知道實情,因此他知道李廷玉莫名抗了很多不屬于他的鍋。
喪尸的事情,未來和如今本就有區別,別的地方的災難也和李廷玉沒有太多關聯。
就算是惡名昭著的李教授,其實也是以性命將喪尸抑制在樓里,多少算是有良知的人,并非有意為之
但現在討論這些,就有點晚了。
早在數十年前,桑秋初見李廷玉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心思有點歪。
明明對自己有向往的好感,卻偏偏不肯說出來,要一門心思去靠近自己,接近自己,但是就是不肯直接上前,哪怕問一句問題。
而后砸破自己父親腦袋的舉動,也十分極端且大膽。
如果沒有桑秋和小學老師的善后,李廷玉搞不好要早早蹲進少年所也說不定,甚至很可能流落街頭,沒有繼續讀下去的錢。
他早該知道李廷玉是這個性格,卻沒有做好多重準備,老實說,這應該怪他,怪他沒有注意到李廷玉細膩的心思。
桑秋覺得有些沮喪。
畢竟說到底李廷玉也該是他的弟弟。
桑秋看著鐵門上凸起來的部分,聽著蟲子撞擊的聲音,按捺住的擔心又忍不住涌起來。
不知道他的另一個弟弟,現在是否安全。
“不省心的”桑秋低聲對自己說,“不省心的兩個弟弟。”
曲文君的耳朵忽然又很靈敏“兩個”
桑秋看著他。
曲文君笑說“除了顧星河,難不成我也是你的弟弟”
胡思亂想瞬間被打破,桑秋也彎起眉“
什么啊。”
“欸”曲文君垮下臉,想了一圈,突然又有了目標,面帶驚恐,“該不會是燕川柏”
“你可以當面說給他聽。”桑秋說,“不是我說的。”
曲文君立刻訕笑“我開玩笑的。”
談起燕川柏,大家總是興致缺缺,或者說不太敢去議論對方,明明都是同齡人,卻不約而同地對另一個同齡人這么做。
其他學生們本就不太接近燕川柏,又給這些人態度一帶,越發不敢談及燕川柏,甚至在燕川柏面前也過于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