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雪瀑,連戰事都停了下來。
客棧里,南寂煙正與南雁歸正坐在窗邊賞雪。
只是連一向喜愛大雪的南雁歸,眸也并無喜色,因為她知道她的娘親不太高興,尤其是離永豐京都越近,娘親便愈發的不高興,愈發的難過。
“娘親,你不喜歡京都嗎”南雁歸猶豫著問了出來。
他們說等軍隊打到了京都,她娘親會成為皇后,成為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連她也會跟著沾光變成小公主。
“那是你爹爹的國。”南寂煙手指攥緊,指尖力到微微泛白。
永豐京都是蘇言溪的,也是南雁歸的,她無論何,也不該與南雁歸以那樣的方式踏入京都。
“你還沒想好”一個高的人影推了進來,他低眸看向窗邊的兩人,皺眉道“蘇言淙根本沒有可之了,拖著又有何意義”
打仗這兩年多年了,蘇言洄是發現了,凡是他帶著南寂煙參加的戰事全部都勝了,卜卦師說她是天降鳳,受上天庇佑。蘇言洄不能不信。
而且南雁歸是個早產兒,天生的體弱不足,到了軍營里,一旦打仗失敗了,她會生病,南寂煙被逼的不得不幫助他。
卻不曾想離京都愈近,即便南雁歸生了病,南寂煙也不怎么配合她。
南寂煙護著南雁歸并未說話,蘇言洄緩和了語氣道“當初我確實對雁歸的來歷懷遲疑態度,但她現在與我一模一樣的臉,我才知道我錯的徹底。”
他離的更近了一“等拿下京都,我一定會封你為皇后,雁歸也會成為名副其實的公主,不會再是雜種。你也知道再拖下去,雁歸會又生病了。”
南寂煙捂住了南雁歸的耳朵,道“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等雪停了,我需要你給一個確的答復。”蘇言洄說完出去了。
南雁歸縮了縮身子,藏在南寂煙懷里,悶聲道“娘親,雁歸不是雜種。”
南寂煙難過的摸了摸南雁歸的腦袋,晶瑩的淚珠在眸滾動,神情哀寂又脆弱。
她咬緊了下唇,清眸濕潤“不是的,雁歸,你爹爹她是個很好的人。”
只是她們有緣無分,她又做了那么多傷害她的事情,沒有資格祈求她的原諒。
南雁歸看向娘親,衣服里拿出手帕南寂煙的眼淚小心翼翼的擦干凈“娘親別哭,爹爹既然那么好,會來接娘親和雁歸的。”
南寂煙想張嘴應她,身上卻仿若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攔她,最終也只剩下了一聲嘆息。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南雁歸在床上睡的安穩,南寂煙的目光卻不的落在窗口。
她在期待,期待那里會突然冒出個人影。
即便每次見那人只有爭吵,她也想見她,想聽見她的聲音。那是來自心臟的呼喚,是靈魂深處的渴求。
正沉思間,窗戶處的聲音似了一,南寂煙眉蹙起,心卻涌起難以遏制的欣喜與期待。
會是她嗎
“撤兵”
冰冷的匕首徑直抵在南寂煙纖細的脖頸處,再深一寸可輕易要了她的性命。
眼淚順著臉頰落下,蘇言溪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擰著,鮮血淋漓。
她匕首抵著的,可是她最心愛人的脖頸,她只想與她說說話,未想過傷害她。
南寂煙想伸手擦掉她眼眶的淚珠,可是她的手像是猶千萬斤般重,無論她怎樣拼命的力氣,也只是徒勞無功。
只有冰冷的聲音她的口溢出,“在雪之后。”
在雪之后,不出一個月,蘇言洄能拿下永豐京都。
那,她能保住蘇言溪嗎
南寂煙眼睛似冷寂無比,又似在滴血。
她又瘦了。
她又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