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雪謹整個人都變得焦灼、憂慮、患得患失,晚上也是很難入眠,尤其是知道了毛茸茸的真實身份之后更加是這樣,她簡直是無法忍受她和葉星苒之間唯一的秘密被別人分享。
于是她連覺都不睡了,疲憊工作了一天之后便鉆進木雕工作室里,拿起刻刀不斷一刀刀去刻畫,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刻什么,總之能去雕刻就可以了,能去化解自己的焦慮
也可以了,不要再去看葉星苒就可以了
她不能再打擾她的生活了。
難得她要做一次好人放過她適可而止了,不能再看了。
只是,她手上的傷卻是愈發地多了起來,不僅是手指上的,手腕上的,一刀刀一筆筆,以自己的皮膚為畫紙,雕刻出一幅幅鮮妍卻又絕望的畫。
鮮血淋漓,痛苦而又詭異,仿佛一個個靈魂被囚禁,拼命掙扎阿鼻地獄卻不得善終。
在葉星苒被下葬之后的2個月后,蔚雪謹終于支撐不住,剛從公司回家便暈倒在別墅里,看著春天雖然來臨,然而玫瑰花壇里已經是死得一棵都不剩。
她手腕上傷口崩裂,赤色的花迸濺出血跡,沿著地面蜿蜒,逐漸染紅了整塊地板。
“蔚總”
可顧韻看著她,看見的卻不僅僅是她手腕上的傷口,她的裙子下也赫然出現了大片血跡,讓她眼前也差點一暈,完全沒想到她家老板
那這是誰的
不不不,顧韻已經是來不及多想了,立即讓家庭醫生過來,查看蔚雪謹究竟是怎么回事
蔚雪謹只覺自己大病了一場,渾渾噩噩地,每天都如行尸走肉那般生活著,但是別人看不出來,她不論如何都是那個沉穩安定、毫無迷茫的蔚總,帶領蔚氏集團逐漸度過危機,整個集團又是欣欣向榮讓人充滿了信心,仿佛之前的股市動蕩、人心惶惶并不存在。
蔚氏集團依然是那個歷經風云飄搖仍然屹立不倒的百年集團。
而她好像也是真的忘記了葉星苒的存在了。
經過幾年的時間,經過她的刻意遺忘,經過心理醫生的有效治療,她覺得她真的好上很多了,只要不再看見有關她的任何事情,她總是覺得自己能過得很好的。
即使她手上劃下的傷疤已然是消除不了了。
可是那些事情離她似乎很遠,遠得都要過完了一生。
然而,今天在車上看新聞的時候忽而看見段玥檸幾年前找葉星苒作為總設計師設計的各種概念圖和人物圖的大型武俠游戲終于于今年面世,她作為游戲的開發者和投資者自然是要出來宣傳的,談起葉星苒的作品時還滿是遺憾,希望這個開發周期長達三年,滿滿凝聚了團隊心意的游戲能夠讓更多的人喜歡。
“作為第一個挖掘到葉星苒同學的伯樂,我真的很可惜葉星苒同學的才華,”即使過去了幾年,段玥檸在提起葉星苒的時候眼里還滿是淚光,根本止都止不住,“這一些概念圖、人設圖都是她在病重的時候一筆筆細致畫出來的,明明她當時拿筆都已經是很困難了,偏偏偏偏還為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痛苦才將這些畫給畫出來,真的是很讓人難過。”
段玥檸說到這里已經是不忍心說下去了,而大屏幕上依然播放著葉星苒最后的遺作,水墨飄飛讓人看得痛快淋漓。
然而真正畫畫的人已經不在了,讓人留
下無盡的遐思。
哎,才剛剛誰知道有水墨畫這個概念這是畫師人沒了嗎
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