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怎的,沈廷煜今天好像有點不在狀態。
身上的精神力波動有些飄忽,拳風里一不小心就會露出殺氣,要是不謹慎躲開被擊中的話,應該會很疼。
或許他也察覺到了這異常,所以打到后面像是著急想結束,進攻的速度與狠勁兒都強烈許多。徐清然現在的身體還沒完全趕上他強健的體質,一不留神就被他抓住難得的機會,直接撂倒在草坪上。
視線相對間,他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里感到陌生又真實的寒意。對方的壓制與反擊仿佛拼盡了全力,有一瞬間沉浸在情緒里,肆殺的欲望攀到了高峰。
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徐清然腦袋閃過了很多。
最終心嘆估計得被摔個狠的了。
然而在身體和草地來個親密的碰撞前,按倒他的人忽然又很及時收住了力道。
預想中的重摔并沒有發生。
徐清然抬頭,沈廷煜彎著腰,像是被他下墜的重量跟著往下帶了帶,與他挨得有點近。一只手臂還枕在他脖子后,避免了后腦勺與地面狠狠相撞。
大抵是沈廷煜回過神收住力量的控制很極限,徐清然在身體面臨危險時也下意識釋放了防御的精神力量。意外的,兩道靈魂精神動蕩的波動產生了摩擦般的碰撞。
沈廷煜沒有什么反應。
但倒地上的徐清然在這一瞬間,眼前跟放電影般出現了他不曾見過的場景。
從環境上看,跟他記憶中的惡塔牢獄有點相似。
不算大的空間里,十幾歲的黑發少年仿佛被當成了什么兇惡的洪水猛獸,四肢都讓人用牢固的鎖鏈拷住。他身上有著不少傷痕,深淺不一。
有的像已經傷了一段時間,恢復得七七八八。
有的看著才添沒幾天,上面的血痂顏色還很深。
還有一些正在流著鮮紅液體,明顯是剛剛弄上去的。
封閉的房間里還站著好幾個人,他們穿著各自陣營的標志性制服,有的像守衛,有的手里還拿著行刑用的工具,像是執法者之一。
而被他們環繞的那名少年,可能是因為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與刑罰,身形格外瘦弱。
他面前還站著一位穿著深色華貴服飾的男人,胸前衣領之下配著一顆象征他高貴身份的藍寶石,連腰上佩戴的短刀,刀鞘都鍍了一層金。
男人的鼻梁高挺,雙目狹長,額前勾著一縷劉海般的須須,姿態
很是冷傲。
徐清然穿越至今還沒見過對方,只從畫面里看到他胸前還別著代表金翼營的胸針,而那枚胸針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枚都要精致高貴。
只見他走到被銬起來的少年面前,抓住他頭發強行讓他抬頭。
少年有一雙格外出眾的藍色眼睛。
此時此刻,里面布滿了陰冷的狠戾、憤怒與桀驁,恨不得能將面前的人生吞活剝。
男人冷笑了一聲,眼底同樣帶著一抹怨恨。
他緩慢開口,評價道“真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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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就見他伸手跟旁邊的人,要來了一支短尺長的鋼釘。
他薄唇輕啟,聲音無情“三年多了,挨那么多的打都還沒長進,這種類型的人果然就是頑劣難馴。”
“敢這樣瞪我,就要接受后果。”
話落,他就握著那支鋼釘,直接插進了少年的右眼。
鮮血順著傷口往外沖,被狠狠戳傷眼睛的黑發少年緊咬牙根,始終一聲不吭。
徐清然的心臟在那枚鋼釘戳進眼睛的那一刻,跟被人掐了一下似的一緊,忽然出現的畫面也在他心神動搖的瞬間消散。
唯獨少年那雙藍色的眼睛,跟他面前男人的雙眼逐漸重疊。
他有些怔愣,下意識就看向了他的右眼。
很明亮,用起來好像也沒問題,倒不像是受過那么嚴重傷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