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鞭子實打實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驚心動魄。
徐清然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抵著頭,另一只手抓著他訓人專用的深色軟鞭,陰冷的視線涼涼落在前方。
面前是兩個男人。
站著那位身上格外合身的執事服,很好地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型與修長的雙腿,將他身材氣質的優越全數放大,如此帥氣。另一位與他相比稍顯嬌小瘦弱的則是跪坐在地上,面向座椅上略顯傲慢的男人。
哭得兩眼泛紅梨花帶雨“公爵大人請您別再打他了”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亂說話,您罰我吧”
柔弱的聲音在大堂內凄凄回蕩,叫人聽得分外同情。
唯有座椅上的男人無動于衷,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即便他是如此的漠然清傲,當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仍是會忍不住為他猶如上帝花了大心思創造出的容貌,與骨子里透出的高貴氣質所吸引折服。
仿佛他生來確實就應該是這樣的高高在上,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徐清然的目光甚至都沒在可憐求情的男生身上,只盯著那一動不動站在原處的男人。然后,很輕地勾了一下唇角,淺淺上揚的弧度好看而又薄涼。
下一秒,手里抓住的鞭子
又無情甩到沈廷煜身上。
響亮的聲音叫人聽得頭皮發麻,還留在大堂內的幾位仆從頭壓得很低,不敢直面座上人的怒火。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徐清然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一句話都沒說。
只要有開口替沈廷煜求情的聲音出現,徐清然就會讓他再吃一記鞭子。幾番下來大家也算是明白了他們公爵的意圖,就連哭哭啼啼的男仆從,都捂著嘴不敢再說話。
沈廷煜的體格似乎比常人要更承受得住疼痛和沖擊。
挨打的人明明是他,卻依然能維持他極好的儀態維持端正的站立姿勢,一聲不曾吭過。表情和面色不見變化,看向座椅上身份尊貴的男人時,眼神依然如此敬重溫和。
直到抽泣聲消失,徐清然才終于開口。
似笑非笑地對著沈廷煜說“看來,沈執事如今在這莊園里的地位,都比我這個公爵要高了。”
“底下的仆人,是更敬重你,更聽你的話。”
撐在頭邊的手,纖長漂亮的手指在額邊來回輕敲,問他“要不要我干脆把這莊園主人的身份和位置讓給你,換我來給你當一條狗呢”
大堂里霎時寂靜無聲。
沈廷煜聞言連忙單膝跪地,低頭用著虔誠的態度回應“非常抱歉,公爵大人。”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好人員的管理以及工作日常的處理。”
“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懲罰。”
事實上,這場鬧劇的起因說起來可大也可小。
大概是徐清然偶遇那位男仆從,順代了他幾句關于偏廳擺設之類的日常小事。
一般來說直接應下就好了,畢竟徐清然是這莊園的主人,他的話就是最高指令。偏偏這位仆從聽完沒有立刻遵從,還下意識以但沈執事說這樣的句式反駁。
那可就不得了了。
莊園里的人都知道徐清然性情陰晴不定,而且最討厭別人的忤逆。
尤其,還拿沈廷煜來反駁他,這無疑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大堂里任職多年的仆從們搖了搖頭。
新來的這位男仆還是有些欠缺,怎么敢把亂七八糟的心思打到沈執事身上的呢就算沈廷煜和公爵只是主仆關系,那也是他欽點帶在身邊的人,是他的歸屬物。
公爵他啊,還很討厭別人妄圖越過他,覬覦他的私有物呢。
想到這里,眾人對沈廷煜又是一頓同情。
雖然能被徐清然器重,但有時候過于被看重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他自身或因旁人牽連的過錯,受難的都是他。
可憐的,沒有自由的靈魂。
大家如是想道。
殊不知跪在地上,被他們同情的男人,心里對座椅上的人只有大不敬想法。
誰懂。
他就喜歡徐清然這種人前不近人情,人后卻又控制不住依賴著他的雙面模樣。
留在這個地方,留在他的身邊,是他的一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