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到什么刺激,開始不當人。哦不,應該說這匹狼是終于忍不住脫下偽裝,露出他的真面目。
徐清然現在很慪氣。
他在經歷王宮之事后小心翼翼了好幾年,實在沒想到會再次栽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被擺了一道。
雖然這跟老國王當初關押他的性質不一樣。
但也不妨礙他想跟沈廷煜鬧脾氣。
說實話,以他對沈廷煜的感情,這位執事不顧禮儀身份對他亂來他都沒什么意見他氣的是明明要他別再插手這件事,偏偏給他搞一個更大的。
徐清然越想越是牙癢。
心想沈廷煜還真把王宮和老國王當成那晚的一隊追兵那么好解決他哪來的底氣一個人替他闖王城,還要替他刺殺王座上的那個人
萬一回不來了怎么辦
“小美人,你是在擔心主人嘎”
發愁之際,那只聒噪的烏鴉又飛到他身邊,停留在他挨著的石桌上歪頭歪腦看他。它似乎被養得很好,身上的羽毛黑亮亮的,在陽光下還隱隱散發著斑斕的光輝,很是美麗。
徐清然這幾天沒少從它一只烏鴉嘴里聽見這三個字。
一開始以為它是只不太正經的鳥,但幾天下來發現它好像還挺耿直,便橫眉問它“你這是什么鬼稱呼”
烏鴉眨了眨眼睛“因為主人都這樣跟我稱呼你的嘎。”
徐清然“”
“我問他怎么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一趟,他說他需要陪伴照顧他的小美人。”
徐清然“”
驕傲的公爵臉蛋和耳朵突然就紅了。
沈執事人不在,但他家公爵莫名覺得自己被隔空調戲了一把。
羞惱間,又聽烏鴉道“放心嘎。”
“我就沒見過比主人更厲害的,只要是他敢出去做的事情,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
它邊說邊轉了個圈,低頭翹著尾羽對著他“你應該擔心他要對付的對象。”
“希望他能心慈手軟,至少給人留下尸體的一部分。”
“比如一顆眼珠子之類的。”
小烏鴉的語氣還怪驕傲。
徐清然嘆了口氣。
也不回屋里,就在前院的石墩子坐著,微微出神。
沈廷煜確實把他給摸得很透徹。
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心底的打算,也幾乎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他卻依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徐清然向來不是喜歡躲避退縮的性格,哪怕他只要他想,有的是機會可以直接逃離這個地方。可既然王宮里的那個人沒有完全放過他的打算,他就想借此一搏,看看能不能取了他狗命。
想到這里,又拿出沈廷煜給他的短刃。
沈廷煜出門前,把東西還給他了。
徐清然的手指在上面精美的雕花與寶石上來回輕撫,若有所思。
獨自在別墅里的日子,算不上太無聊。
雖然從徐家人過世之后他就沒再來過這個地方,但里面的每一個東西都依然很完好,整個別墅甚至都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庭院里甚至都沒見到堆積的落葉。
仿佛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直替他照顧著這個地方。
書房里的書都還能翻閱。
他的畫室和記憶里沒什么兩樣,完成和未完成的作品都被很好地保存著。離不開這個地方的日子里,他又開始沉浸在昔日喜愛的閑暇活動中,畫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畫室的窗戶,面向的是一座小山。
坐在他擺好的畫畫位置,只要一抬頭就能見到小山的風景。那里林木茂盛,谷間還有一處飛流直下的瀑布,除此之外再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徐清然握著素描筆,盯著小山的方向沉思。
雖然是很久遠的記憶,但他印象中家里最開始為他準備的畫室,并不在這一間房。似乎是有一年暑假再來,就發現房間換了個地方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