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是個很仔細的女同志,她怕自己的消息誤導了公安同志,
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發生在石歌身上的事情。
“石歌剛來的時候,
是個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但她的心腸很好。”
“我呢,是個心細又不拘小節的人。”崔念說道。
于是,大家就開玩笑說她們性格互補,天生就該成為好姐妹。
兩人相視一笑,真的像姐妹一樣相處了起來。
剛下鄉當知青的時候,哪里都不適應,有個人在身邊鼓勵與依靠,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崔念和石歌雖然性格不一樣,但都是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兩人在艱苦的勞動中,互相幫助,互相慰藉,在很短的時間里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兩個人都約定,以后就算離開了云墨大隊也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然而人人羨慕的姐妹情深,在一年后突然就出現了瑕疵。
也不能這么說。
應該說,石歌突然就開始回避起了崔念。
或者,更準確的說,她是開始回避起了所有的人。
上工下工獨來獨往,干活比從前干凈利落了很多。
吃飯也不跟大家一起了,寧可自己另外費時費力再開火。
崔念不解,還去追問過石歌,問她,是不是自己和其他知青做了讓石歌不愉快的事情,讓她對大家都有些誤解
如果是的話,她和其他知青都是愿意道歉并改正的。
崔念很真誠,也很珍惜這份難得的異父異母的姐妹情。
但石歌沒有回應,她只是語調平淡的說道“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其實更加喜歡一個人活動。”
這回答,崔念還能做什么
只能收起疑惑,如石歌所愿跟她劃清界限了。
她不是那種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能成為好姐妹是緣分,姐妹情份淺薄,也不是人力能改變的。
大家都不是愿意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其他知青也開始自覺和石歌保持距離。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可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知青點開始出現了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安枝問道。
“就是半夜的時候,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哭聲,聽著很嚇人。”
崔念指了指水桶說道“后來,有好心的大娘告訴我們,說有哭聲出現的時候,在院子里放一桶雙胞胎井的井水就沒事了。”
“那,有效果嗎”安枝問道。
崔念點頭“有的,前一天晚上聽到哭聲,第二天在院子里放上一桶井水,后面幾天就聽不到哭聲了。”
“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晚都有哭聲。”
“公安同志,你剛剛也說了,這雙胞胎井里的井水,大隊的人是不給用的,我們只能輪流排班偷偷過來打水。”
崔念有些不好意思,
但半夜哭聲實在是太滲人了,
他們寧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過來打水,
也不愿意再聽那些哭聲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了”安枝又問道。
對于他們偷摸打水的行為不予評價。
主要這個很難評。
站在崔念和知青的立場,打水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不想被哭聲折磨,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并有效的實施,這沒有問題。
但對大隊的人來說,知青的行為就很不值得提倡了,人家明令禁止不能干的事情,知青還干,還輪流著干。
這多少有點過分了。
安枝還是傾向于雙方進行有效的溝通后解決問題的。
不過,事情發展到后面,安枝就不會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