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糟心的工作條件相比,學生好不好教,家長好不好相處,是不是明事理,可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就在一旁引導了一下,“別的呢,譬如師生的相處方面家長平時會和老師有矛盾嗎”
校長這才道,“平時師生相處挺和諧的,每逢各種節日,學生們都會自發的給教師送上自制的小禮物,孩子們很聽話,每天早上都會走幾里的山路來上學,讀書很積極的,同家長之間的關系也很融洽。”
雁許點點頭,低頭寫上。
雁許又問,“關于人才的要求上,除了種類,您這邊還有別的需求么”
校長說,“在當地我們基本都是說彝語,外地人會比較難融入一些,而我們的孩子們,有些年紀比較大的至今都不會說漢語,很小的孩子也不會,比如我們一年級班上有些沒有接受過學前教育的孩子就不會說普通話。
所以我希望,能有一個能夠耐心教他們漢語的老師,畢竟他們最后都是要走出大山的,山里的條件有限,但我們也希望,在盡可能的情況下,讓他們前路的障礙能夠少一些。”
可說到待遇方面,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沉默了格外久。
雁許便懂了那些未能說出口的難言之隱。
真沒錢,開不起高工資,奮斗多年,全憑一腔熱血與情懷。
但他沒有戳穿,只是道,“您的需求我大概明白了,等回去我一定會將情況如實匯報上去。”
直播間都是夸的。
崽,真的問的很細了,我覺得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這個態度首先就很端正。
學校并不富裕,但學校已經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出了自己能給出的最好的條件。
希望都能有好運吧。
等到對校長的個人采訪結束,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小月亮下午還要上課,雁許就沒有打擾,自己先回去了。
等這趟學校之行結束,雁許再次回到大本營,已經是傍晚時分。
蘇薔已經回帳篷了,雁許看了看她的手和腿,有些地方已經結痂脫落了,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
雁許先照舊給她遞了一管去疤痕的凝膠,然后才低頭根據先前匯總的信息,寫起了詳細的規劃表來,在將情況匯報上去之前,他嘆了一口氣,“姐,有的時候,我真感覺,一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了。”
一開始,他只是打算在孩子們
上學的山路上,沿途裝上路燈,可走了一趟之后,他發現,僅僅是路燈,還遠遠是不夠的。
在邁出大山的這條路上,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而他們終究只是過客,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剩下的路,還是需要他們自己腳踏實地的一步步走才行。
而且他又不是圣母,也沒到見啥都掏錢的地步,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所以路燈是要修的,但去山區支教的老師工資他不可能貼。
蘇薔摸了摸他的頭發,“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雁許點點頭,“嗯。”
他很快將今天收集到的具體資料,發給了村支書,想了想,他又另外編輯了一條短信,點擊發送。
我始終認為,光有夢想與情懷是遠遠不夠的,有的時候可能也得需要一點面包才行。或許,在待遇方面,可以適當增強一些,譬如,給外派的教師一定的編制名額,在達到一定的累積年限之后,給予轉正,頭上吊著觸手可及的胡蘿卜,工作時的熱情也會更高一些。
也可以在保留原本工資的基礎上,由政府發放一部分的經濟補貼,進行一個經濟上的鼓勵,對于山區常駐的教師及其子女,在允許的基礎上,給予一定的優待,譬如本地戶口,高考加分等等。
這樣或許能夠很大程度上的彌補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