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忘將懷里抱著的東西,往郁瀾的輪椅上塞,“這是你的東西吧快把它收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他就轉身要走。
直到有人從身后拽住了他的手。
雁許皺著眉頭轉過身去,“你放手,等會萬一我一用力,你從輪椅上摔下來了,造成二次傷害你別碰瓷哦,我跟你講”
郁瀾也不介意,笑盈盈的托腮看著他,還晃了一下,“不放,小燕陪我說說話吧,我有點無聊。”
雁許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這是在撒嬌嗎”
郁瀾就說,“是啊,我生病了,不可以嗎”
懷里的東西沉甸甸的,分量并不輕。
他住的地方在村子的正南方,而好巧不巧的是,郁瀾臨時借住的房子,在截然相反的北邊,而且村里的岔路非常多,有時候一條普通的小路,能綿延出三到四個路口。
在已經入夜的情況下,想要避開那些復雜的彎彎繞繞,一路準確的找到這里來,也是相當難的呢,笑。
當然,更加鐵證如山的是,郁瀾在發現他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出聲,中間間隔了約莫有兩三分鐘的時間,這期間倒映在窗前的人影一動不動,像是僵化的石像一樣。
眼見著人糾結來糾結去,快要轉身走了,他才出聲喊人的。
甚至他垂眸,就能看見少年垂在身側虛握著的手,上面還殘留著些許勒痕。
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證據呢。
他關心我,他好在意我。
嘖,群里的照片沒白發。
郁瀾原本自白天起就悶在心里頭,隱隱有些不快的燥郁情緒,徹底散了個底掉。
而雁許見他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將送藥的事情揭了過去,不知怎么,心里反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不是,這就完啦
你好歹多問兩句啊
他抽出了被對方緊握著的手,仍由掌心中殘留的余溫在空氣里迅速散去,他有點不太自在的蜷了蜷手指,雙手環肩,擺出了一個居高臨下
的姿勢。
再開口時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這大晚上的,
都有人跑來給你送藥了,你不找那個送藥的好心人,卻拉著我這個過路的不放,還撒嬌又是怎么個事啊”
并說出了鋼鐵直男經典語錄,“有病去找醫生啊找我干嘛我是能治你進水的腦子還是能治你摔瘸的腿啊”
郁瀾
他認真看了看,發現面前人,臉上的煩躁與不快不似作假。
這回是真愣了一下。
他怎么這么難搞啊,問也不行,不問也不行,有的人怎么連自己的醋也吃的啊,好沒道理。
但這么多回了,郁瀾也學會了順毛摸。
因此面對對方的陰陽怪氣,最終也只是彎了彎眉眼,溫柔淺笑道,“唔因為我知道是你送的啊”
雁許一愣,“你知道”
郁瀾點點頭,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痕跡,輕聲道,“勒痕。”
其實他本來不想這么早就說出來的,可要是現在不說出來的話,面前的小朋友怕是要惱羞成怒了。
雁許就又抿了抿嘴,覺得自己有點生氣,便問,“那你剛才為什么不說是不是故意的,想裝不知道驢我”
很明顯,他惱羞成怒了。
郁瀾低低的咳嗽了兩聲,臉有點白。
雁許這才想起,這個倒霉蛋好像傍晚的時候,還有點被風吹感冒了,活該,讓他下午還那么作妖。
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罵一個病號。
再加上對方坐著輪椅,矮他一截,天時地利人和,他全都占了,就連氣勢也是滿分,雁許很滿意,便打算高抬貴手,放對方一馬。
算了,看在對方現在是個殘疾人的份上,他就不多計較了。
于是他點點頭,說,“那行吧,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