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壁的鄰居和他一樣早出晚歸。
還是某次他比平時回家的時間點提前了半個小時,和準備下樓丟垃圾的這人在電梯里狹路相逢的打了個照面,這時候才知道的。
當然,這也是后話了。
說回現在。
在雁許兀自出神的空檔里,那頭靠譜的小助理已經將劇組現在的實時所在地,通過定位的方式發送了過來。
雁許伸手按了按眉心,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將糊掉的餛燉甩進街角的綠色垃圾桶,雪還在下,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他伸手拂掉了肩頭的雪,起身朝著地下車庫走去,不多時,一輛火山巖灰的帕梅拉從地下車庫駛了出來。
雁許踩下油門,一路飛馳電掣的朝著目的地駛去,他今天運氣不錯,撞上了早高峰,但沒堵車。
走高架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到了位于楊宋鎮的懷柔影視基地,剛到門口,那頭郁瀾的小助理,就帶著通行證匆匆趕了出來。
之后一路暢通無阻。
雖然因為他的臉中途引起了一些小小的爭議,畢竟雁許今天本來是見心上人的,打扮的格外光鮮亮麗,寬大的墨鏡是擋住了大半張臉,但他最近的曝光度實在很高。
對認識他的人來說,基本毫無意義。
好在這里的人都是在圈里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條了,即便是認出來了,也不會有人沒眼力見的出去亂嚼舌根。
雁許到的時候,對方正在拍今天上午的重頭戲,從水里撈起即將溺水的反派。
顧名思義,這是一場落水戲,現在是冬天,對人的折騰程
度可想而知。
沈遇正在籌備的新電影,類型準確來說,應該屬于武俠懸疑,郁瀾飾演的男二方如故,出身高貴,身為藥王谷的少谷主,卻醫者不自醫,是個實打實的高光角色。
出場即狗帶,只活在男主的回憶里,編劇寫劇本的時候舍棄了之前雙面人的老套背景設定,從始至終都是正派,活在反派和主角的回憶里,角色定位是個不折不扣的白月光,卻喜青衣,善音律,生來病弱,常年穿著一身厚重的狐裘,一直到死都是。
說實話,雁許之前對劇本上的人物沒什么概念,對演戲什么的,也沒什么概念。
但他知道水打濕衣裳,粘在身上的滋味,也能看見隨著導演一聲令下,對方在這寒冬臘月里,一聲不吭的往冰冷刺骨的水里跳。
一跳就是大半天才上來。
雁許低頭看表,斗篷飄在水面上的時間,足足有一分四十八秒,從水里上岸,最快也要五秒才會有人遞上來毛巾和熱水,過不了兩分鐘。
又得下去,接著泡,接著救人,跳了兩三趟,臉色青白的跟鬼一樣,偏生導演不喊過,還得接著往下跳。
現在一旁的小助理看他臉色不好,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的同時,邊小心翼翼的跟他解釋。
不得不說,冬天拍夏天的戲,夏天拍冬天的戲,對演員來說,是常態了。
解釋沒啥用,但也不能不說。
雁許又悄悄的靠近了一點。
等走到近前,越發能夠看清對方青白憔悴的臉色,以及在毛巾下,微微顫抖的身體,可也偏偏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