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許很委屈,“我又不知道”
然后就開始眼淚汪汪的罵人,“郁瀾你是豬嗎疼你不知道說啊嗚嗚嗚,好痛啊qaq可惡可惡”
話音落下不久,雁許便聽見一連串細碎的響聲在身前響了起來。
是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爬了起來。
他像是一陣風一樣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一路快跑,幾乎是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到了近前,一手扶人一手拖凳。
雁許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扶到凳子上坐著了,單膝跪著地,捧著他的腳就開始脫他穿著的彩色襪子。
邊脫還邊問,“怎么樣,現在還很痛嗎要不要緊”
現在是冬天,臨散場時,已是深夜,雁許出門采購的途中,半空中還飄了雪。
等到這人歸家,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難得他的指尖是涼的。
雁許愣了一下“喂你”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里,對方的手已經捧了過來,微涼的指尖觸上了他還沒完全卸干凈的底妝,和煮面條時不小心蹭上的一點黑灰。
不知道為什么,雁許覺得對方的動作特別溫柔,就連聲音也是輕的,“怎么不說話,嗯,寶寶”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對方握在他腳踝處的左手,那素來纖細修長的十指是紅的,仔細看的話,還能瞥見指腹上,覆的一層薄繭。
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并不是一句假話,郁瀾雖然有一部分的基礎,但他到底有很久沒接觸過鋼琴了。
演唱會上這段堪稱完美的驚艷合奏里。
背后這人付出了不知道多少。
這些天里,雁許經常能聽見琴音,他在的時候,這人就在,他不在的時候,這人也在。
有的時候,天不亮就隱隱有琴聲傳來了,雁許偶爾會被中途吵醒,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出來看情況時,就會發現這人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像是熬了一整宿沒睡。
后來,他就換時間了。
總是挑他不在家的時候,在公司的時候,忙里偷閑,見縫插針的練,一直從不熟練到熟,從生澀練到流暢,甚至反拍。
雁許從來沒聽見他抱怨過。
而這些,僅僅是因為他的一句話。
他問這人,你要來我的演唱會嗎
所以他就來了。
他似乎總是這樣,總是無條件的答應他所有事。
雁許又一次被他蠱惑,恍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皺起眉頭,很用力地伸手啪地打開了這人的手,在空氣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喂我警告你不要動手動腳,我還在生氣哦我還在生氣你離我遠一點”
還不忘將自己的腳從對方搶回來。
腳底還有
點痛,雁許將腳放回地面上的時候99,表情還有點不自然,但他要臉。
所以就算不舒服,這個時候他也是絕對不會說的。
雁許冷著臉,最后還是決定先放一句狠話,給自己挽挽尊,再談其他。
是以他咬咬牙,小臉上掛著一層薄霜,“我讓你起來了嗎”
這人就又起了身,準備默默的跪回原位,臨走之前,還對他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