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聞言挑了挑眉,最終居然真的松開了他,隨手拉了個椅子坐下。
他抱臂看向自己坐在病床上的愛人,對方看起來絲毫沒有失憶的驚慌失措感,甚至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對燕云的出現似乎也沒太大反應。
但燕云一眼就從林鳳鳴繃緊的坐姿中看出了這人的色厲內荏。
“還能罵我應該就是不疼了。”燕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說吧,寧寧,還記得多少。”
聽到熟悉的稱呼,林鳳鳴心下一顫,后背竟忍不住有點發麻。
在記憶中燕云也喜歡這么叫他,可不知為何,此時燕云喊的稱呼中似乎包含著說不出的親昵
林鳳鳴下意識移開了視線,但他一時間又拿不準情況,再加上記憶確實有點模糊,不像是才發生,更像是丟失了中間的片段,而被迫銜接上的記憶又過于久遠才會出現的狀況。
最終他抿了抿唇,把目前的情況全盤托出。
燕云聽得很認真,眉毛隨著對方的講述緩緩皺起,似乎在思索林鳳鳴的病情。
但林鳳鳴恰恰相反,他在描述記憶時,不知怎的,剛剛的緊張感消散了不少,挺直的腰桿也跟著放松了下去。
一覺醒來,從那種繁忙的狀態中突然抽離,林鳳鳴其實有些不知所措,但讓他感到慰藉的是,在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處境下,突然見到燕云,那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是他無法忽視的,更何況在他的記憶中,他上一秒還在想對方。
不過他在描述記憶時并未對此宣之于口,直到燕云聽完他的描述后認真地詢問“那我呢在你記憶里,我去哪了”
林鳳鳴沉默了三秒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總結道“我只記得身旁的座位是空的,你當時好像去藝考了。”
如果是曾經的燕云或許看不出來,可眼下的他卻一眼就明白了林鳳鳴的意思,聞言那點緊張一掃而空,他
忍不住挑了挑眉“寧寧,你連寫的是哪一科卷子都想不起來,卻這么清楚地記得我去藝考了寫卷子這么心不在焉,難不成當時是在想我”
在記憶中,燕云何時說過這么直白的話,林鳳鳴愕然睜大了眼睛,半晌才惱羞成怒道“沒有”
燕云不知可否,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林鳳鳴被他笑得后背發麻,終于忍不住想開口問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可此刻燕云卻突然轉移了話題道“記憶確實只是斷層,沒有別的問題,醫生說的完全正確。既然頭不暈了,醫生說可以回家觀察,也可以留在醫院觀察,你想回家還是留在這里”
林鳳鳴一肚子疑惑,但也不想在醫院繼續呆下去,聞言自然道“回家。”
言罷他作勢要起身,猛然的動作帶動了傷勢,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眩暈感,林鳳鳴驀然閉了閉眼,想緩一下再坐起來。
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下一秒,燕云從位置上坐起來,一手無比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一手去拿外套。
林鳳鳴驀然僵在了床側,幾乎是半靠在對方懷里,任由對方拿起旁邊的外套替他穿上。
“好了。”燕云看著懷中人因為驚愕而顯得無比乖巧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用盡力氣才壓下親他的沖動,“走吧。”
林鳳鳴一直被人牽到車上才回過神,但短短這么長時間,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他張了張嘴最終也只問出了一句話“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誰知道燕云聞言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了“知道,你經常請我去你家。”
林鳳鳴被他一句話帶的跑偏了,下意識把這句話當成了他們倆依舊是朋友,所以才會時常請燕云去他家做客。
自己出事了他是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人,還專程開車把自己送回家,這么多年過去,他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在遇到燕云之前,林鳳鳴幾乎沒什么朋友,遇到燕云之后,雖然兩人經常吵架,對方還惹得他被教導主任抓了不知道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