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出,便如同燎原般占據了所有的思維,箍得人思考不了其他任何問題。
林鳳鳴向來是行動力極強的人,他是這么想的,自然也是這么做的。
他裹著棉襖,孤身一人到了燕云訓練的地方,誰也沒有告訴,甚至都沒告訴燕云這個當事人。
剛一到地方,推開訓練室的門,熱氣裹著嘈雜的聲音撲面而來,但林鳳鳴甚至不用分辨,便看見了一處落地鏡前站著的燕云。
對方此刻正在跟人對臺詞。
林鳳鳴裹著圍巾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聲很輕,混在訓練室嘈雜的聲音中更加不明顯了。
可燕云不知怎的從無數頻率中分辨出了那段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甚至沒敢回頭,只敢抬眸看向面前的鏡子。
據說人在意識到自己做夢時,夢便會不受控制地坍塌。
燕云直勾勾地看著鏡子中從身后走來的人,那一刻,他甚至做好了從夢中驚醒的準備。
可什么都沒有發生,直到那人的從鏡子中和他對視,見他看到自己卻不回頭后,對方的表情一下子危險了起來。
燕云不敢怠慢,驀然扭頭看向眼前實實在在的夢中人,像是害怕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把夢中人給驚醒了一樣,他輕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林鳳鳴沒有回答,而是就那么抬眸看著他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燕云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嘴角便先一步翹了上去。
一旁和他對戲的人聽到燕云這么小聲跟人說話,震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忍不住道“這位是”
“我弟弟。”燕云看了林鳳鳴一眼,明白對方不喜歡那個名字,突然間有些猶豫。
林鳳鳴見狀主動道“林鳳鳴。”
燕云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這名字是他一模考試時突然想出來的,出了考場便興致勃勃地跟人分享,然后便得到了當事人嫌棄無比的評價“土。”
燕云當時只是有一點小失落,只是一點而已。
畢竟給心上人取名這種事情,親昵得實在有些過了頭,他也沒想過對方會答應。
一想到如果對方真的用了自己取的名字,之后所有人都只能用這個名字稱呼對方,燕云便陡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帶著扭曲的情緒。
那種感覺就像是親筆在對方身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他當時強行壓下了那股情緒,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時嘲諷土的林鳳鳴,此刻卻真的用了他取的名字。
之后發生了什么燕云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為了那人簡簡單單的一個自我介紹,沒出息地連臺本都差點拿錯。
往常恨不得在訓練室呆到最后一個再走的燕云當天居然是第一個早退的,于是訓練室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寶貝弟弟來看他了。
溫暖的插曲過后,寒冷而緊張的集訓一直持續到了藝考的前一天。
藝考的結果沒什么懸念,燕云瞟了一眼便該干什么干什么了,一點多余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林鳳鳴見狀卻松了口氣。
不過兩人都明白,藝考只是敲門磚,最終的文化課才是一錘定音的事情。
寒假一過,高二的日子掰著手指頭數也不剩下幾天了。
時間眨眼而過,再抬頭時,考場外響起了陣陣鈴聲高考結束了。
無數人撒花一樣沖出了考場,林鳳鳴站在考場門口等燕云,身旁跑過了無數個壓抑不住激動的考生,像是封印解除了一樣。
當他看到從對面向他走來的燕云時,對上對方的眼神,林鳳鳴心下微妙地一跳,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燕云有了些許改變,但一時間又分不清楚是哪里發生了改變。
想不清楚林鳳鳴便決定不想了,考場外熱得出奇,他把書包扔給燕云后自然地扯著對方的袖子表示自己要吃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