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池仁強下樓開始了今天晚宴。
哪怕廚師呈上了一桌美食,傭人把家里布置得溫馨又浪漫,但整個餐廳依舊沉默得可怕。
池仁強是個強勢的父親,池家就是他的一言堂,他們做子女的,無論說什么都會被反駁。
起初兄妹倆還會解釋,試圖讓父親理解自己。
而后來,他們學會了沉默。
簡單而虛假的關心后,池仁強切入了正題“這次叫你們回來,是想把池余介紹給你們認識。”
池清淺放下筷子,抬頭看了池清臺一眼。后者神情不變,依舊慢條斯理地用著餐。
無人應答,池仁強也沒覺得哪里不對,自顧自地說道“池余以后都會住在家里,從今往后,你們就是一家人了。池余,叫人。”
池余放下筷子,對池清淺喊了聲“姐姐”。
池清淺不喜歡他,但終究沒有當面冷臉,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池余又看向池清臺“我是池余。”
他叫池清淺姐姐,卻不愿意叫池清臺哥哥。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池清淺緊張地看了池清臺一眼,后者卻面色如常,“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室內氣氛尷尬得可怕,池仁強卻很滿意兩個兒子間的競爭,這正是他帶人回來的目的。
他要池清臺知道,他不止池清臺這一個兒子,如果池清臺不聽話,那他就換個繼承人。
池仁強看向池清臺“聽說你的實驗室沒錢,這個月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池清臺掀起眼皮,神情淡淡“您要借錢給我不用太多,一千萬就行。”
“哼,沒錢正好關停實驗室,早點把心思轉到正道上,”池仁強才不樂意,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家里也就這幾個人,你妹妹搞科研,池余又才剛上大學,池家這么大的產業,最后還不都是你的。”
這種話池仁強已經說過太多次,池清臺耳朵都聽起了繭。
池仁強要是愿意把家產給他,早就放權了。也不會拖拖拉拉到現在,甚至連一千萬都舍不得借出。
見池清臺不吃這張大餅,池仁強又開始利誘“反正你這么多年都是瞎忙活,你不如早點關了實驗室來公司幫我。”
池清臺不想看他拙劣的演技,冷冷道“所以就不管我媽的死活了”
這話仿佛一根尖刺,瞬間戳中了池仁強的痛處。他額角一跳,直接把筷子拍到了桌上“你就是這么跟我說話的”
池清臺懶得和他吵,拿著大衣朝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池仁強怒吼。
池清臺走得更快了。
“你以為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池仁強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今天走出這個門,就別想分到我半分家產。”
池清臺停下了腳步。
池仁強得意地瞇起眼睛“現在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
池清臺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忍了這么久,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池仁強“我是你老子,這個家我說了算”
“那你就當這家沒我這個人。”池清臺說完,在池仁強驚訝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推開別墅大門,冬日寒風爭前恐后灌了進來,池清臺披上大衣,面容嚴肅冷峻地走下臺階。
地上的德牧仰起頭,甩著尾追了過來。它一直跟著池清臺走到門口,甚至還想跟到院子外。
池清臺抬起右手,戴著手套的手輕輕一壓“坐下。”
德牧訓練有素,幾乎是諂媚地坐了下來。
池余追上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沒骨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