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梅花后,他們又買了一些大型綠植,越野車是徹底裝不下了,只得讓貨車搬運。
去停車場時,池清臺說有東西忘買了,讓謝疏慵先過去。
謝疏慵原本在停車場等人,等了一會兒發現出口處更近,他把車開到路口接池清臺。排隊繳費時,他恰好看到池清臺站在路邊,從擺攤老太太手里買下了兩盆水仙花。
池清臺似乎沒看見他的車,提著兩盆發芽的花往停車場走。
謝疏慵正要叫他,卻看到那個賣花的老太太追了上來“年輕人,你給多啦兩盆50塊,你怎么掃了500啊”
池清臺回頭,態度禮貌“不算多,我很喜歡這兩盆水仙,剩下的我請小妹妹喝奶茶。”
老太太旁邊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眼巴巴地看著他。
女孩兒背后的老太太穿得很樸素,雙手粗糙變形,能看出來經濟條件不太好。別人在她這個年紀都退休享福了,她還在大冬天帶著孩子出來擺攤掙錢。
但哪怕這樣,她也會把多余的錢還回來。
“那怎么可以,是多少就是多少。”老太太嘟噥著,低頭從口袋里掏出個塑料袋,打開一卷零錢,一張張數給池清臺。
差額太多了,她一時間沒有那么多紙幣,又掏出手機要掃池清臺二維碼。
她有些笨拙地打開微信,仰頭對池清臺說“年輕人,你手機給我掃一掃。”
池清臺想了想,說“那您把剩下兩盆也給我吧。”
在對方愣怔的目光中,池清臺拿走背簍里僅剩的兩盆水仙,轉身離開了。
直到池清臺走遠,老太太似乎終于明白了,她雙手合十朝池清臺的方向舉了舉手,低下頭時,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奶奶,你怎么哭啦”小女孩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拉著孫女走到一旁,“奶奶高興,可以給你買奶茶了。”
“哇,奶茶”小女孩兒眼睛亮了起來,“那我想喝有奶蓋的”
“可以,”老太太聲音顫抖,“你想喝什么奶奶都給你買。”
“買完了”謝疏慵圍著戶外停車場繞了一圈,找到了池清臺。
“嗯,走吧。”池清臺把花放在后座,關上車門上了副駕駛,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情。
后座,四個坦口瓷盆里裝著一個個水仙種球,已經發了芽,長出一支支劍形的綠葉,想必再養半個多月就能開花了。
謝疏慵掃碼繳費,把車開出了停車場時隨口一問“怎么買了這么多水仙花”
“喜歡。”池清臺說完又道,“留一盆在你那邊吧。”
這樣不管他在哪個家,都能看到水仙花了。
謝疏慵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說了聲謝謝。
池清臺以為他是說花的事情,隨口“嗯”了一聲,沒再往心里去。
但實際上,謝疏慵今天邀請帶池清臺來花市,本是存了試探之意。他想知道池清臺瞞著他什么,想知道他用潔癖掩飾下的真正恐懼。
他可以假借人群擁擠“不小心”碰到池清臺,亦或是看花時讓泥土弄臟他雙手謝疏慵有太多可以試探,而且不被人發現的方法。
可不知怎么的,當他看到池清臺小心翼翼地抱著四盆水仙花朝他走來,他心臟仿佛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直到最后離開花市,謝疏慵也沒有付諸任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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