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性取向。
池清臺閉上眼,不想再提及那段歷史,隨口說道“我高中時很普通,寄宿在母親朋友的家里,每天除了學習就沒有別的事情。”
“寄宿在母親朋友家”謝疏慵又問,“家里還有別的同齡人嗎”
池清臺“有一個哥哥。”
“哥哥”謝疏慵悶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悅,“他是不是對你很好很照顧你”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池清臺搖頭,“我們成長環境截然不同,也有各自的社交圈,他沒有欺負我,但對我比較冷漠,只把我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寄宿者。”
池清臺的語氣太過稀松平常,謝疏慵有些心疼地問“朋友呢”
池清臺“本來我和同桌關系不錯,但他后來邀請我去arty,還把我介紹給一個追求我的男生,我拒絕了他們,后就逐漸沒有了交集。”
池清臺說完,面前
的人緩緩停下了動作。他卻能能明顯地感受到小謝的變化,仿佛和謝疏慵本人一樣憤怒6,在持續膨脹。
他以為謝疏慵要吃醋,沉默許久后,后者卻把他抱進懷里,滿是心疼地說“抱歉,我那時候不在你身邊。”
“都過去了,”池清臺搖頭,“而且你當時也不是一帆風順。”
謝疏慵越發沉默下來,只有動作越發兇猛,仿佛要用這個機會彌補過去缺失的無數個日夜。
池清臺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抬手摸了下他腦袋“別擔心,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
謝疏慵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叫我學長。”
池清臺“你還扮演上癮了”
“乖,叫我學長,”謝疏慵拇指按著他下唇,眸色沉沉,“我想聽你這樣叫我。”
池清臺有些叫不出口,之前調侃叫學長是一回事,在這種時候叫學長,卻能給他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仿佛他們不是在路念東的別墅里,而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兵荒馬亂的青春期。
“叫。”謝疏慵開始兇狠地逼迫他。
池清臺忍住一聲悶哼,求饒道“謝疏慵,我叫不出口”
他聲音隱隱帶上了哭腔,謝疏慵放緩了動作,語氣低啞地問“為什么叫不出口”
池清臺不想回到那段時間。
別人對青春期或許有許多遐想,成年后更是會美化那一段記憶。可對池清臺來說,青春期代表的是貧窮、苦悶、漂泊、不自由。
當時的他拿著微薄的生活費,寄居在一個陌生的家庭里。
他是那個國家的外來者,也是家庭的第四人。不管是在社會、家庭還是學校,他都無法融入其中。
他找不到讓自己扎根的地方。
只能故作冷漠,做一個不屑與人往來的旁觀者。
無數人渴望回到青春期,對他來說,卻是一場只想逃離的噩夢。
聽到這里,謝疏慵幾乎看見了當年那個孤獨冷漠的池清臺。
“抱歉,”他把臉埋進池清臺頸肩,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讓你想起了不好的過去。”
“都過去了,我沒有怪你。”池清臺搖頭,“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現在有你了,”池清臺抬手抱住他后頸,仰頭在他耳邊說道,“謝疏慵,我不想美化過去的苦難,但如果必須要走過那段路才能遇見你,那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