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維斯與伊德洛爾視線交匯,面中浮現出各自心知肚明的神色,互相點頭。
法維斯垂眸一瞬,神情忽而嚴肅了些“伊德洛爾上將,之前赫提亞一事,要謝你。”
伊德洛爾知道他是說之前赫提亞被審判后他的那一點推波助瀾,點點頭“那你要謝雄主,我是為了他的意志,況且比起赫提亞那個陰謀家,你雖然很裝,但我還是寧愿第一軍是你在管。”
畢竟赫提亞為達私欲根本沒有任何底線,有這樣一個將領,倒是要連累的第一軍那些無辜的軍雌將士了。
不用他說法維斯心中也自是明白,若是沒有安倫和林嶼的關系,伊德洛爾多半是不會趟這灘渾水的,第一軍和第三軍素來暗暗較量,誰落敗了對另一方都是好事。
“你與安倫閣下是一家,謝誰都是一樣的。”
這話可是說到了伊德洛爾的心坎上,看到對方往日那讓他生厭的、屬于阿萊頓家族標志性的藍眼白金毛,居然莫名有了幾分順眼。
伊德洛爾難得升起來幾分商業互吹的心思“林嶼閣下對你的態度比起在加西亞初見時,的確也是大不相同。”
雖然法維斯很清楚伊德洛爾就是在撿好聽的說,但不得不說這話也確實讓他恍惚。
從前的雄蟲看似乖巧安靜實則卻滿身充斥著不甚在意的淡漠,他不喜歡鞭打也不會如其他雄蟲一般口出惡言,似乎是好說話的,可倘若你想要靠近對方半分都是極為艱難的,冷的就像一塊冰,法維斯在他的身邊亦有被凍傷的風險。
法維斯從前不止一次覺得雄蟲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他們之間的距離宛若電影與觀影者一般,每每與對方的視線相接觸時,那種無機質的表情,深深印刻在法維斯心中。
那樣的神情與眼神,就好似對方似乎并不把他當成一個與他具有同樣情緒思維的、同樣活生生的蟲,而只是一個只可遠觀,卻不可近前的紙片人。
好在后來隨著他們之間的接觸,那層矗立于他和雄蟲之間的,似乎永遠不可摧毀的屏障最終在他看到的又或者看不到的地方逐漸悄無聲息的消融了下去。
若非此刻伊德洛爾發問,他竟早已記不起那些和雄蟲勢如水火一般的日子了,明明也沒過去多久。
大概是這些天太幸福了吧。
法維斯向后微微靠去,調整了下姿勢,動作間屬于s1級的氣勢隱隱流出。
他略微笑了笑,看著對面伊德洛爾的眼睛,回答終于略微真心實意了些“確實。”
這桌子上盡是些甜到無法入口的、屬于雄蟲們的果汁和甜酒,法維斯和伊德洛爾說是過來聚餐,但大概率什么也不會碰。
林嶼掃了一眼桌子上其他的甜點,站起身“法維斯,我和安倫去隔壁房間拿些酒。”
法維斯聞聲愣了一瞬,雄蟲不喝酒他是知道的,怎么會突然這樣說
隨后他反應過來是給他和伊德洛爾拿的,瞬間眉心一軟,道:“我去吧。”
林嶼的指尖搭在軍雌的肩膀上,只略微施加了一點小力,拒絕道不用,你和伊德洛爾聊吧。”
“您去吧,需要幫忙時再喊我。”見雄蟲堅持,法維斯也沒強求,只是要求他們帶好侍蟲,雖然這里離酒臺不遠,整艘軍艦的安全性也極高,但法維斯依舊如此要求,林嶼一般也就隨他。
他也知道之前被赫提亞綁架那件事給法維斯留下了不淺的陰影。
其實沒怎么受折磨,就是流了些血,恰巧那天天氣和環境都比較惡劣,所以法維斯見到他時,恐怕頗有沖擊,再加上病危通知書那么一簽,難免印象深刻。
林嶼往前走了兩步,回眸看見夏予川還愣在原地,輕聲喚了一聲“安倫。”
“嗯”夏予川放下手里的光腦,抬起頭回應,前后腳跟上,“噢、噢來了。”
伊德洛爾見狀也要跟著出去,前方卻飄來夏予川的余音“我跟林哥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