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納也郁悶,但他郁悶的立場和權貴們的立場不一樣。
伊黎塞納說“不,你不懂,你不懂我在說什么。”
說完這句話,伊黎塞納轉身離開,留下言諭一頭霧水,心說現在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誰進入了發育周他怎么覺得伊黎塞納比他還要敏感脆弱這蟲的內外反差怎么這么大啊
伊黎塞納一聲不吭地走出去,把便攜激光炮橫插在“諸神之巔”的裝備須彌座上,“咔噠”卡住炮身,這樣隨意擺動炮身就能做到自如射擊了。
做完這道保險,伊黎塞納脫了防風外套,走回去套在言諭身上,一邊拉鎖鏈一邊仔細的囑咐說“深淵底部深度越深,溫度越低,你穿得太少了,穿我的,不許脫。”
寒風把伊黎塞納雪白的銀絲吹起來,沾到他的下唇,雪絲般的睫毛也沾上了雪粒,他再三檢查是否把言諭包的密不透風了,這才把言諭從狹窄縫隙里拉出來,頂著風雪張開蜂翼,朝下方飛行離去。
楚然撿起裝備正要跟在他后面,剛邁開步就被言諭一把拉住,楚然懵逼回頭,“怎么了,隊長”
言諭再次接受了隊長這一稱呼,點點頭問“冒昧問一下,你們雄蟲的生理期癥狀是什么抱歉,我從來沒有涉獵過這方面知識。”
楚然語塞,半晌才說“隊長,你想說的那東西那不叫"生理期"吧那是雄蟲的"躁郁期",躁郁期的雄蟲會躁動不安,會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對別的雄蟲會有敵意,會用信息素壓制同類,對雌蟲閣下們也會更加渴望,希望得到蟲母冕下的精神力撫慰,嚴重的話可能會失去理智,s級甚至需要戴電擊項圈,大概半年發作一次吧,怎么了誰進入躁郁期了嗎”
言諭說“我不確定,伊黎塞納
有點不對勁。”
楚然說“啊,他啊,殿下他不是躁郁期,這個我敢保證,他的躁郁期周期和我差不多,還有一陣子呢。”
言諭問“那你覺得他剛才說那話是什么意思”
楚然說“什么話”
言諭才想起除了他和伊黎塞納之外誰都不知道,如實說“他說"你不懂,你不懂我在說什么"。”
楚然瞳孔瞪得跟鈴鐺那么大,“不是不是這是伊黎塞納能說出來的太矯情了吧嘖,最煩謎語蟲了,有話說一半,伊黎塞納那種好學生怎么也學壞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像伊黎塞納那種悶騷雄蟲不多見,他那些情緒都深埋在心里,到底出于什么心理說出這種話,我只能說,少蟲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會得精神病。走吧,先下降到300米再說。”
言諭確實也問不出來更多,對伊黎塞納更是迷霧重重,干脆跨上“諸神之巔”,拍拍后座,“楚然,上來,我載你。”
楚然大大方方蹦上去,握著言諭的腰,起初還覺得手感不錯,后來才發覺他的腰實在是太細韌,隨著擰動把手的力道靈活扭轉,甚至能摸到他清瘦的胯骨,莫名其妙就臉紅了。
剛好言諭路過急速下降中的伊黎塞納,頓時楚然感覺到一種被瞄準的恐怖感,渾身血液變得冰冷,慌忙把手抬起來按在言諭肩上。
到了300米處,言諭跳下來,不遠處的軍校生們舉著匕首,鴉雀無聲。
站在軍校生前的是一只無法觸碰的“蟬”,尖銳半弧形蟬翼猙獰非常,高高挺起,腹部似乎遭受腐朽,呈現出暗紅的流蘇狀,仿佛歲月腐蝕之后遺留的痕跡。
那曾經光亮輕薄的蟬翼,如今已經變得如煤炭般烏黑,尤其是后背,不知何時長出一只眼睛,紅得可怕,仿佛在死死盯著每一個看向它的昔日同族,它的面部不再完整,下頜莫名其妙地消失,口器變成了絲狀物,但是還活著。
“都離他遠點,”言諭輕聲說,“這就是異種的形態之一,可能有極強的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