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蘇納也見過言諭幼崽時期的樣子,從心底里贊同這句話。
他的言言,是全星際最最可愛的寶貝。
他連弄疼祂都舍不得。
主控中心,這是殺神一號出生第一年日志
我是記錄員49,我叫柳峰。
沒錯,如您所見,我已經是接手他的第49個實驗員了,他對其他人的精神狀態影響很大,搞得許多實驗員自己辭職,都不忍心用他做實驗了,因為他沒有聽起來那么恐怖。但對我來說,他只是實驗品,他讓其他人心軟,這本身就是一種恐怖現象。所以,我將會接手他的觀察周期,今天是觀測他的肢體再生情況,他的腳被攪碎后確實再生了,但是依然是殘疾的,所以,肢體再生訓練成功,也不算成功,下一項測試大概會在下個月,測試他的異能種類。
哈蘇納捏緊了手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的言言他們都沒有憐憫之心嗎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忍心斷了祂的腳,任由肢體再生
可是他們還說言言是萬分之一的存活者,難道這種實驗還進行了很多次嗎
接下來的視頻被掐斷,換成了言諭五歲那年的一段心理疏導,哈蘇納忍著心里滴血一樣的疼,看了下去。
那是一位溫柔的女人,也許,她也是言諭得到過的唯一的安慰,她隔著小桌板,親切的問言諭為什么不肯開口說話“寶貝,你雖然聾,但又不是啞巴,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教你說話。”
在她的溫柔語調中,言諭接受了她的邀請。
時光在一剎那按了加速鍵,一幕一幕像是人類電影里失色的蒙太奇,三百六十五張幻燈片記錄下這個孩子的成長,他孤獨而倔強,溫順而柔軟,所有的所有都是哈蘇納從未見到過的往事。
是連言諭自己都不記得的沉痛往事。
哈蘇納看完了這條視頻,顫抖著手,把通訊撥回帝國情報局。
“能找到這段視頻是誰發來的嗎”
情報局的工作蟲“您先別著急,只要不讓冕下看見,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可以定位出現階段人類聯邦實驗樓的現地址。但是您知道,人類世界也不太平了,異種肆意橫行,他們也有可能搬離現住址。”
“好,”哈蘇納忍著怒火說,“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不許給任何蟲看。”
“是的,您放心。我們確定他們發來這段視頻的目的是向我們宣戰,他們仍然不想讓“殺神一號”的秘密被銀河系發現,所以想震懾我們,或者讓我們殺死蟲母冕下。”
那邊笑了一聲“開玩笑,我可愛死我們冕下了,就算祂前身是試驗品又怎么樣重要的是當下,祂是蟲族最睿智的帝王,我們為什么不愛祂呢”
“王蟲陛下,您放心吧,我這周就不休年假了,盡快給您回復。”
“謝謝。”
情報局那邊受寵若驚,連連說這是應該的,然后,通訊掛斷。
哈蘇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他跪了太久,腿已經失去知覺了,他搖晃著站穩,走到窗邊,一點點變為竹節蟲的模樣,爬上了宮殿頂端。
宮殿頂層冷風颼颼,哈蘇納一坐下就變了回來,金發揚起,白皙的臉頰被冷風凍成冰白,出神的看著遠方漆黑的天空。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雨
哈蘇納摸了摸臉,一片潮濕,怔怔地望著夜空里的云。
今夜月朗星稀,零點鐘聲一過,蟲族各地燃放起了燦爛的煙花,在天空中怦然炸開,哈蘇納抱著膝蓋,煙花剎那間映亮了他的臉頰,眼里蓄滿的淚光一點點閃爍。
哈蘇納一只蟲守著空無一蟲的帝宮,看著純白無暇的月亮,高懸在星云之上,心里依依憐惜著言諭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