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蘇納看著言諭,就好像在看曾經那個心愛的小蟲崽。
沒有蟲知道他曾經在那個初次見到小言諭的夜晚,做了什么。
其實那個晚上,小言諭一直在哭,他很不習慣新生活。但是那天之后的每個夜晚,他都和每個夜里貪睡的小寶貝一樣呼呼大睡。
因為那一夜,哈蘇納瞞著他,把自己的性命許愿給了創世神明圖雅。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換取小言諭平安順遂。
他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神明,不知道創世神是否存在,他只是想,如果有,希望神能保佑言言一生平安快樂,不求祂建功立業,但求祂平生順遂,做事不愧于心即可。
這樣愣愣地想著,他的小言諭就笑著走到了他面前。
很奇怪,明明是很短的幾步路,哈蘇納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他聽見自己問言諭,“言言,你是不是愛上了什么蟲”
言諭從來不會隱瞞他,實說“先生,是的。”
哈蘇納不需要再多的話來解釋,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只雄蟲除了伊黎塞納不會有其他可能性,但哈蘇納卻很清醒,恰好是只有伊黎塞納,哈蘇納是心甘情愿接受的。
其實那天晚上伊黎塞納時隔八年回到蟲母寢殿的時候,他就預想到了這一天。
還有那一晚跨年夜,被掛斷的電話,哈蘇納聽見了言諭和伊黎塞納在一起,當時他想,如果可以,他想體面的說再見。
哈蘇納溫和的說“言言,如果你心里所愛另有雄蟲,我寧愿退出這場比賽。”
言諭望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一剎那的疼痛。
哈蘇納溫柔的揉著他的頭發,現在的小言諭只比他矮一點,盡管如此,他對祂依然像曾經那樣疼惜。
“曾經對我來說,我不在乎你會擁有幾個雄侍,只要我擁有你一刻,就夠了,在白塔時,我接受的理念也是這樣的,蟲母冕下不止有一位雄侍,雄侍之間不可以爭風吃醋,甚至這么多年星網上的口風也在說,蟲母要有許多雄侍才行。”
“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只很專情的蟲,在你身邊,永遠不會出現第二位親密的愛人。”
哈蘇納含著淚水,美麗的眼睛泛起紅,輕柔地說“言言,對不起,這次請讓我這么稱呼你吧。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貼身雄侍,就讓我們的關系退回到最初的時候,我仍然是您的管家,你可以去占有你最愛的雄蟲,不必再為我憂心,也無需考慮我的感受。”
言諭不知道說什么,這一刻,他體會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心疼,“先生”
“愛不止有一種形式,”哈蘇納低斂眉眼,把他抱在懷里,動情地說“請您容許我陪伴你的一生,不是因為蟲族對蟲母的崇拜,而是我哈蘇納,對言諭阿迦羅的忠誠。”
“我永遠為您獻出我的生命,不論何時何地,我永遠愛您。”
言諭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滑落下
來,“先生,我一向依賴您,但我承認,我從來沒有像愛伊黎塞納那樣愛過您,對您的愛,也不像我對哥哥們的愛,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先生,你教教我,你教教我”
哈蘇納心疼的撫摸著他的頭發,艱澀的聲音說“乖,沒事的,想不出來就不想了,我從來不要求您給我什么解釋,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要你好好的,不要傷心難過,等到這場戰爭過去之后,您回到帝宮,我還是您的管家,我會我會迎接伊黎塞納陛下入主王庭,精心服侍您和陛下,我不放心別的蟲來照顧你。”
言諭把頭埋在他鎖骨里,像是可憐的小獸一樣嗚咽著,哈蘇納安撫地拍著他的背,說“你從小就體弱多病,別為我傷心,雄蟲愛而不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很幸運,得到您十年垂青,我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