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話音落下,起初是令人驚懼的寧靜。太安靜了,靜到風聲穿梭云層的聲音都聽得見。
下一刻,全世界各地,異種潮水般涌出,從地面、海洋、天空、甚至是人們的家里、床上,異種們破門而出,它們張開翅膀,邁開腳步,朝著月亮的方向飛去。
言諭垂眸,望著目光所及每一處角落,烏泱泱的異種,是人類最后的挽歌。
人們止住罵聲,為他的話而停留。
“深淵本就是蟲族的領地,萬年宇宙里
最孤寂陰森的角落,八年前,我未曾收復失地,也險些失我所愛,從今以后,整條國境線皆是我之領土,我的臣民,請星際各族同胞放心,我不會再允許它們進犯你們的生活,于你們來說,這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我感到非常抱歉。”
言諭端莊一禮,回身要走,然而一支破云導彈疾馳而來,言諭感知到身后的危險,猛地撲向一側,可惜那導彈是障眼法,彈片飛出一分兩邊,不知是什么歹毒伎倆。
dashdash蟲族的蟲母冕下出身人族,雖然氣急了也有碾壓異種的實力,但他對人類始終具有過度的慈悲心。
剎那間整個蟲族看見了蟲母受傷,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憤怒地朝他飛去,可是天地茫茫,那只墜落的小蟲,又何其渺小
墜落天際的時候,言諭迷蒙的目光望著紅眼夕陽,刺目的光線透過指縫照射下來,言諭抬手遮住眼睛,輕聲說伊黎塞納heihei”
“如果你再不來救我,我就真不答應和你好了”
呼嘯而過的風在他身旁穿梭而過,遮天蔽日的蜂類羽翼展翅翱翔,翅膀拖住不斷下墜的蟲母,伊黎塞納心如刀絞,不顧一切將他抱在懷里。
“我接住你了,”他顫抖著聲音說,“別怕,不會有事的”
言諭感受到身體被他緊緊抱住,奈何沒有力氣睜眼,很虛弱的笑了下,伸出手,“我想想而已,你還真的來了”
伊黎塞納不知道他在亂說什么,緊緊握住他的手,睫毛都在顫抖“別睡”
言諭無力的笑著說“可是我中彈了,感覺好困啊,怎么辦”
“如果我死了,伊黎”
極速向下的風聲中,頭腦鈍痛混淆了他的意識,言諭呢喃著說,“在你的墓志銘上,也刻下我的名字吧”
“不”伊黎塞納低聲說,“別離開我,求你了”
伊黎塞納低著頭,含著眼淚吻住言諭的嘴唇,柔軟的觸感逐漸變得冰涼,滾燙的淚水在風里蒸騰風化,言諭摟住他的脖子,溫和的接受他激烈而充滿占有的吻,身體開始自然放松,任由重力帶著他們落入永夜的黑暗。
“現在是最后的機會”主任大喊說“通知軍隊射擊抓住言諭不要管他身邊那只白頭發的雄蟲言諭已經死了,如果現在放走言諭,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但是他失誤了一點,蟲族的觀念里,搶走蟲母和搶走心之所愛是一樣非常容易激怒雄蟲的行為,想從那只高等級蟲族手里搶走他的愛人,難度不亞于人類不帶裝備玩極限跳傘還能活下來。
見那只雄蟲背負著他死去的愛人,用翅膀攔截武器彈藥的身影,柳峰都覺得身體的疼痛難當,急切問“怎么這么說難道殺神一號還有重生的能力您從來沒說過他這么可怕”
主任臉色蒼白,“不會,不可能,死了就是死了,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殺神一號那具身體被打成了篩子,在空中破敗
的不成樣子,雄蟲抱著他的愛人,整個世界都好像聽見了他痛苦的吼聲。
感受到劇烈的痛苦,已經準備遣返的異種和蟲族們全部停下來。
緊接著,他們令人驚懼地齊齊轉過頭來。
他們的蟲母,死亡了。
誰見過太陽被遮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