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也一樣,發絲在他臉上壓出的痕跡格外清晰。
他呼吸均勻,眼瞼很薄,睫毛根處隱約能看到淺紅色的細小血管。
這樣漂亮的眼睛晏汀予只在孩子臉上看到過。
晏汀予放輕動作,換好衣服,輕輕帶上門,去樓下給自己和喻泛打了卡,囑咐人別來吵喻泛,然后才出了俱樂部。
傅元斯十點半飛機才落地,十一點能從機場出來就不錯了。
晏汀予算了算時間,叫俱樂部的車送他去訂好的餐廳。
他到餐廳又等了半個小時,傅元斯才匆匆而來。
傅元斯滿身是汗,襯衫皺皺巴巴,半截塞在西褲里,半截露在外面。
他把外套搭在手腕,頭發還支棱起幾綹,顯然是在飛機上睡覺被壓的。
到了餐廳包間,傅元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扇著風看向對面的晏汀予。
晏汀予穿了條簡單的黑色長褲,長腿懶懶地翹起,腿上放著餐廳的菜譜。
他上半身一件白色衛衣,領口稍低,發絲整齊,手里還端著杯喝剩一半的意式濃縮。
活脫脫一個低調奢華大學生富家子。
雖然晏汀予確實才剛大學畢業。
傅元斯解開兩顆扣子,抖了抖身上的汗,從兜里摸出一盒煙來,吐槽“你有病啊,訂的餐廳離機場比西天取經還遠,你不會以為我是坐動車從美國回來
的吧”
晏汀予抬眸掃了他一眼“想吃好的就閉嘴。”
傅元斯罵罵咧咧,單手推開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來。
他剛要點著,晏汀予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對面的墻。
傅元斯轉頭看過去,發現上面赫然寫著禁止吸煙。
傅元斯“”
他不悅的把煙揣起來,還不忘奚落晏汀予“就你這脾氣,我祝你一輩子得不到那小卷毛。”
晏汀予的目光卻落在他那盒煙上,皺了下眉“他也抽這個。”
傅元斯一愣,拿起煙盒來在晏汀予面前晃了晃“弟媳抽這個你確定”
晏汀予回想昨晚那個趴在小陽臺,孤單吸煙的清瘦背影。
味道是很濃烈的果香,有些尖銳辛辣,卻并不讓人難以忍受。
傅元斯意外道“弟媳心思很重啊,這煙叫爆裂柑橘,很烈的,我一般壓力大或失眠才抽,聽說對肺傷害很大。”
“對肺傷害大”晏汀予眉頭皺得更深。
喻泛抽多久了
平時看著那么瀟灑散漫輕松愉悅的人,為什么會抽這么烈的煙,還是在晚上。
晏汀予不碰這些,對煙完全沒有概念,所以昨晚看到,才沒有重視。
傅元斯囑咐“反正你看著點兒,年輕沒什么,年紀大了身體就受不住了。”
晏汀予默默記下“知道了。”
傅元斯把煙收起來,抬手叫服務員送水,然后問晏汀予“處心積慮了五年,好不容易見面了,進度怎么樣”
晏汀予傾身,將意式濃縮放在一邊,不動聲色道“截止今天,微信還沒加。”
只要他不說,喻泛絕對想不起來。
五年前也是。
傅元斯驚呆了“你該不會是柳下惠吧”
晏汀予漫不經心“但是住在一個宿舍里,他每天晚上夢游,上錯我的床,睡姿很可愛,會用手勾著我的手指,腰也很細,一只手就能蓋住,卷毛的手感也很好,軟軟的,不扎手。但是微信還沒加。”
傅元斯“”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炫耀。
服務員來送水,順便拿走晏汀予點好的菜單。
晏汀予繼續道“當然,我至今為止還是個君子。”
傅元斯的目光仿佛看天神一樣敬佩“這么素嗎兄弟你忍得住”
晏汀予眸色漆黑,想起昨晚喻泛穿反睡衣那一幕,喟嘆道“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