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已經忍無可忍,嗓門拔高“喻泛家長,您是不記得今天學校報到嗎”
聲音穿過教室門,傳入室內,學生們無不好奇地伸著脖子往外看,仔細聽,一時間,教室里的噪聲都沒了。
大家都想知道,這個沒開學就得罪了老師的顯眼包是何方神圣。
“叫什么”
“宇帆,雨繁,于飯”
“他怎么連報道都不來啊,好牛逼。”
“誰知道呢。”
“他好像是成績最后一名進咱班的,和第一名的晏汀予差幾十分。”
“啊我去。”
晏汀予這時才從書本里抬頭,朝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他就淡漠地垂下眸,繼續看書了。
他不喜歡湊熱鬧,尤其是無關緊要的人的熱鬧。
電話對面,梅萍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呼吸,低聲道“老師不好意思,孩子突然發高燒,我著急帶孩子來醫院,忘記給您請假了,要不一會兒我跑一趟”
班主任聽出了梅萍聲音里的哽咽,雖然梅萍已經盡力隱藏,但女性的感知能力很強,她滿腔的怒火突然間就發不出來了。
班主任音量變低,語氣和緩了些“你先帶孩子看病吧,就先別過來了,學校的事我微信告知你。”
梅萍“太謝謝老師了”
梅萍掛斷電話,手垂下,冷眼看著面前的喻功偉。
喻泛拎著書包,站在房間門口,仿佛空氣。
他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了,手有點發麻,腿也有點酸,但眼前的硝煙還沒有盡頭。
本來今年應該是梅萍送他去報道的,梅萍從早上六點就開始催促他起床,洗漱,換校服,吃早飯,可等他們快要出門時,喻功偉回來了。
喻功偉不知道今天是喻泛報到的日子,他剛從一個項目上下來,這項目在s市收的尾,后續還有款項上的事情,他得在s市呆一段時間。
昨晚結束一個飯局,他喝了個通宵后,在早晨回了s市的家,他打算補好覺,順便見見兒子。
外頭養的那個懷孕了,但還沒生下來,他現在的兒子只有喻泛一個,心里還是惦記的。
想到喻泛那雙神似自己的眼睛,喻功偉忍不住滿足地笑了笑。
誰料他剛打開門,就迎面撞上了換鞋的梅萍。
這時,梅萍已經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兩人早就爭吵過多次了,喻泛也知道,不過還在裝不知道。
梅萍一見滿身酒氣的喻功偉,就像點燃了的炮仗,瞬間爆炸了。
她當即陰陽怪氣道“喲這是誰啊,沒走錯門吧,這是你家嗎,這家里可沒有搔首弄姿的狐貍精。”
喻功偉宿醉之后聽到梅萍的聲音,腦仁都疼。
但他有錯在先,在梅萍面前還是習慣慫著。
他抹了把臉,低聲道“孩子在呢,你胡說什么,我剛忙完個項目,回家休息幾天。”
說著,他就要進屋。
“孩子你心里還有孩子你知道你孩子今天學校報到嗎你知道他要上高中了嗎喻功偉,你算個屁的爹啊”
梅萍當即拔高了音量,氣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喻功偉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更是加劇了她的怒火,可無論她怎么發怒,喻功偉都不能安慰她任何情緒了。
喻功偉掀起眼皮,越過梅萍看向喻泛“是嗎兒子,你今天要報到了啊,穿校服真帥氣,來讓爸爸看看。”
喻功偉張開雙臂,等待著喻泛過來。
喻泛站在原地,沒動。
他知道,他過去,梅萍一定會更生氣。
雖然現在和顏悅色的是喻功偉,歇斯底里的是梅萍,但喻泛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是誰。
喻功偉收回了手,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不用猜他都知道,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梅萍在喻泛面前說了他多少壞話,再這么下去,這個兒子,就不是他兒子,而是仇人了。
梅萍繼續咄咄逼人“你是他爸嗎,你現在管過他嗎,今天我不去了,你帶他去報道,以后你兒子的學習你管,就你忙,我不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