瘤子被取下來,何問靈身上也多了碗口大的一個傷口,不深,可皮膚被撕掉一塊。蕭薇還沒停下脫她衣服的動作,鐘言沒讓她停,她就不敢停,生怕破壞了這驅鬼行為里的任何一步。
“把她扒光,衣服都扔得遠遠的,把你的羽絨服給她披上。”鐘言已經站了起來,人頭瘤還在長,五官已經出現。這時,他的肚子發出很明顯的一聲“咕嘰”,柔軟的觸手找準機會伸了出來,往哭聲的方向探了探。
人頭瘤忽然不哭了。
鐘言笑了,飯點一道,生鬼涂炭。
蕭薇一時沒顧得上抬頭,用哆嗦的手將何問靈扒光,連內衣都沒剩下。這個關卡誰還顧得上什么隱私,能活著就行。最后她脫下自己的羽絨服蓋在何問靈身上,只是不確定這樣能否幫她抗寒,說不定還沒出煞就已經凍死了。等到她緩過神,才聽到頭頂有咀嚼聲。
她抬頭,鐘言雙手捧著那個不斷掙扎的人頭瘤正啃,鮮紅的血抹了他一嘴,眼尾還濺上幾滴,如魑魅魍魎。
可是蕭薇此時此刻竟然不害怕,她就這樣看著鐘言吃,但惡臭味不停襲來,讓她作嘔,人頭瘤早就沒了聲音,成了鐘言嘴里的一團腐肉,偶爾還能聽到嚼骨頭的響動。這樣一團污穢卻成了鐘言眼中的美食,他吃得很滿足,時不時還笑瞇瞇地彎一彎眼睛,像是品嘗。
滿手都是鮮血和碎肉,甚至將指縫都舔舐干凈,鐘言這才滿足,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你害怕我了”擦完手,鐘言抹掉了嘴邊的血。
蕭薇意外地搖了搖頭。“你又吃了一個惡鬼”
“惡鬼”鐘言摸著肚子說,“算不上鬼,只是附身長出來的東西。惡鬼要是這么容易吃到,我也不會餓著肚子游蕩這么久。何問靈的衣服都脫了”
“脫了。”蕭薇冷得抱住雙臂。
“那就好。”鐘言點頭,地上的何問靈臉色慘白,“被附身的人所穿之物皆有鬼氣,如果不趕緊換掉必定不好。”
原來是這樣蕭薇停頓了幾秒“那為什么她碰我一下就”
“莫不是八字的關系你的命不近鬼怪”鐘言自言自語,彎腰抓住了蕭薇的手腕,一切可疑的事都指向了她,但現在什么都算不出來。
“你出生年月日多少”鐘言再問。
蕭薇想都沒想,詳細地告訴了他。
“沒什么特殊之處啊”鐘言閉上眼睛算了算,“難道你身上有法器”
“沒有啊,我這次出來其實是尋死,身上就一部手機,還有身份證,你要看嗎”蕭薇從褲兜里掏出證件。
“尋死為什么尋死”鐘言并沒有檢查證件,“你不怕你爸媽傷心”
“他們早就過世了。”蕭薇一五一十地說,“我是姥姥親手帶大的。”
鐘言細細再問“你姥姥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的地方倒是沒有。”蕭薇搖頭,又想起一件事來,“啊,我小時候有件事嚇著我了。”
“快說。”鐘言催促。
蕭薇回憶“那年我小學三年級,剛和姥姥搬進了新家。那棟房子很舊,我們住頂層,每天放學回家我都害怕,因為樓道里沒有感應燈。那棟樓也很怪,總是照不到陽光,樓道里陰森森的,哪怕是夏天也不熱。住進去沒多久,姥姥就開始刷門。”
“刷門”鐘言不解。
“對,用油漆刷門。”蕭薇說,“原本那扇門是淺色的,姥姥說顏色不好,愣是刷成了大紅色,看著就瘆人。姥姥在樓下開了家裁縫鋪,經常忙到很晚,我一般都是在家寫作業,留著燈等她回家。有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