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有啊。”鐘言又給他的身上涂了些,“那白紙花就是你給摘掉的,以后不許。”
飛練不肯回答,歪著頭去瞧剛剛出水的花灑去了,他機靈透頂,擺明了以后還摘。
“走吧,咱們去睡覺。”鐘言抱著飛練離開洗手間,經過客廳時看了一眼,原本青春靚麗的白芷已經睡著了,變成了一個雞皮鶴發的老人。
飛練也看見了,可是卻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別怕,她睡醒了就會變回去。”鐘言捂住了他的眼睛,“晚上和師祖一起睡好不好”
“好。”飛練的兩條小腿變成了觸手,牢牢地繞住了鐘言的腰。
睡房里只有一張單人床,鐘言將他放在靠墻的里側“來,你躺著睡。”
“師祖不躺下”飛練躺在了枕頭上,東摸西看。
“我胃里難受,坐著睡比較舒服。”鐘言不躺,而是靠在床頭上,他這些年能找到的吃食太少了,比以前少了幾百倍,所以要承受業火灼燒,“睡吧。”
床頭燈沒滅,像一盞小月亮。鐘言太累,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只是睡著之后眉頭也沒松開,兩只手壓在胃上。飛練卻一直沒睡,慢慢縮進被子里,等到他再出來就變回原形,慢慢在被子上滾動,滾到了鐘言的面前。
而睡著的鐘言剛好身子往前一歪,飛練立即伸出觸手,將他接住,人并沒有醒,就這樣靠著他繼續睡著。
一只小觸手探到了鐘言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給他順著后背,好像抱著一個永咳不止的病人。
樓下的天井當中,一只五人小隊全副武裝,正準備上去。
“特殊處理小組b隊正在靠近目標,火力充足,請指示。”打頭的那個對著耳麥說。
“只要發現異端,全部擊斃,無論人鬼。陰生子帶回來。”
“確定要全部擊斃嗎”打頭的又問,表情卻不是憐憫,而是可以大開殺戒的瘋狂和迫不及待。
“可以。”耳麥里回答,“不留活口,傀行者、馬仙那邊的堂口,還有科學論壇,都沒打算讓他活。”
“知道,不留活口是我們的強項。”帶頭的舔了下嘴唇,已經沉浸在殺戮帶來的愉悅里。他對著身后四人打了個手勢,幾個人拿起了手里的槍。
槍口已經裝好消音器。
“一個不留。”他對身后小隊重復一次,左腳邁上了臺階。
月亮小夜燈的旁邊,飛練像聽到了什么,觸手上忽然翻出一只眼睛。將鐘言放好之后,他黏在墻面上快速移動,到了門前,輕而易舉地擰開了鎖,從一厘米的門縫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