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色的符紙飄向天空,懸在了鬼場的正中央。
林棟操縱的所有活尸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包括姜永、王蕓、龐源和曹洪亮。
“滅”鐘言伸出并攏的中指和食指,朝著赤紅色的符紙那樣一指,符紙馬上燃燒起來,但是燃燒速度極為緩慢,根本不像是紙制品著了火。因為它根本不是紙,它是啟開陰司大門的上路錢。
隨著火苗竄起,所有的活尸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全身也在經歷一次燃燒,或者說是一場火葬。符紙燒到哪里,他們的身體就燒到了哪里,慢慢變成了一團烏黑。等到符紙燒滅,變成灰燼隨風而散,周圍所有的活尸都倒在雪地里,同時變成了灰燼。
“這是什么術”何問靈緩了一會兒才問,鐘言他的本事比自己想象中大許多。可是在紅煞里,她記得鐘言只會帶著她們逃命,可能是因為當時他身上什么都沒帶,也有可能是紅煞太過厲害。
“這是滅尸術,給活尸一個幻境,他們已經走了。從前也有人用這種巫術驅趕村莊里的怨尸,怨尸會跟著符咒走,一直走到海邊。”鐘言撣了撣袖口,“還有一個沒有解決。”
他指的就是剛剛落入雪中的林棟。活尸會中巫術,但是降頭尸可能不會,更何況他相信林棟這具活尸肯定不好殺。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林棟已經重新站了起來,完全沒有了人的模樣。現在再看他身上的那身壽衣,只讓人覺得更加諷刺。
和剛才的外賣小哥不一樣,他全身的皮膚并沒有被菌絲沖破,沒有變成一株行走的人形菌株,但是他的頭部發生了很可怕的變異,可見降頭的地點就在他的頭部。或許是一次滴眼藥水的接觸,或許是一次頭部傷口的處理,那些東西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林棟的大腦,控制他的思維和行動。
“開槍試試”鐘言看著林棟沖了過來,當機立斷。
白芷和何問靈同時扣動扳機,一個老練,一個生疏,一個打中了,一個沒打中。何問靈根本沒學過,僅僅憑借著看電視的那點經驗,將扳機按了下去,隨著槍體的震動,她的鎖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裂了似的那么疼,但她沒工夫猶豫,緊接著開了第二槍。
這次雖然只打中了林棟的肩膀,可是好歹中了。
白芷的兩槍都打在了林棟的頭上,但并沒有阻擋林棟的前進。相反,頭骨碎裂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
碎成兩半的骨骼被里頭的菌絲撐開,活像一個被打開的盒子,骨骼里的鈣質早就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會動的大腦。
一顆充滿了扭動的菌絲的大腦被頂了出來,比肩膀高出兩米多,細細的菌絲在腦膜下面不斷游走著。忽然,它翻了一個面,露出了下方的輪廓,是一個人臉的
模樣。
鐘言就是為了看他大腦下方的這張臉才沒有動手殺他,降頭師必定會留下自己的印記,這就和刻印章異曲同工,或許這張臉就是降頭師的真面目。
剛停了沒多會兒的風繼續吹了起來,好似即將發生雪崩,會地動山搖。林棟咆哮著沖到了鬼場的邊緣,鐘言并不懼怕,而是試圖從那模糊的輪廓中找出什么線索,將來好推斷降頭師的身份。可惜了,面目輪廓非常模糊,并不能幫助確定什么,可鐘言還是覺得莫名的眼熟。
好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