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君必定是貪圖大少爺命里的東西了,所以才去請殃人。殃人是高山下來的,一般人請不動,除非”鐘言看著賬本,“好處足夠。殃人愛財,他們極度愛財,你夫君管著秦家的賬,這筆銀子只有他出得起。他和大少爺的郎中是一起的。”
徐蓮無神地點了點頭。
“只是這殃人我還沒找到。”鐘言繼續吃,眼前這事急就急在秦翎陽壽不多了。他沒法去找背后的人,沒法去尋所有坑害秦翎的人去清算,唯一緊要的就是趕緊把殃人揪出來,否則殃人再把殃神請出來,自己可沒有剛卯那樣的法器了。
殃人貪婪,殃神也貪婪,他原本想用郎中和郎中夫人兩個人的六魂十二魄換秦翎的一魄,可是殃神顯然不肯同意,最后無奈只能拿出剛卯,強行逼退。
“為什么”徐蓮看著陌生的手腳,自己從女兒身變成了男子。
“我沒法和你講明白,你只記得,你夫君和他們都不是什么好人。”鐘言將地上那兩顆頭顱拎了過來,割斷頭發,露出后面的女人面,只不過剛剛成型的面孔還不會說話,“這就是賬房那四個伙計,我去過賬房一次,記得那邊是兩男兩女。他們愿意聽從殃人的安排,都是想要沾秦翎的福氣。”
“什么福氣”徐蓮又問。
“好命的福氣吧。”鐘言模棱兩可地回答,又問,“你其實已經該死了,我給你指一條路,你愿不愿意”
徐蓮看著開過的胸膛,點了點頭。
“以后,你就是錢修德,你夫人徐蓮病死了,你的伙計因著家中有事回了老家。往后你管著秦家的賬目,這幾日我問你什么,你幫我在賬房里尋找。”鐘言想了想,“你腦后的那張面孔仍舊縫住,你只當后面多了個畜生,不必理會。”
“好,好。”徐蓮點著頭,摸著后腦勺,被挖眼割舌縫針的痛苦再也不想經歷。雖然心里還有不甘,可這已經是唯一的出路,徐蓮請鐘言將腦后那張嘴重新縫上了,疼得死去活來,誰料剛剛縫好,真正的錢修德醒了。
“嗚嗚嗚”錢修德察覺到換了面,絕望又震驚地想要喊出來。可是眼睛沒了,舌頭也沒了,他只能不住地嗚咽。
徐蓮聽到了,只覺得人心隔肚皮,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絕情地對待自己。往后自己就要靠他的身體活著,他只能看著自己活成他了。
“我這樣幫你不是不要好處。”鐘言快吃完了,“明日你回去之后立刻幫我找一樣東西,找出秦翎的壽材是哪家人做的,找出來馬上給我。”
“是,多謝少奶奶動手搭救。”徐蓮用錢修德的聲音說。
“這屋里你收拾一下,明早就說伙計提前走了。”鐘言滿足地舔了下嘴唇,往后秦家的后廚和賬房都有了自己人,干什么都方便。現下解決了錢修德,他要趕緊回去了,離開這間禪房后他又重新躍上屋檐,按照原路返回。
只不過剛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個人,那人同樣站在屋頂。
“施主,這么晚還能遇見,可見你有佛緣。”清慧住持雙手合十,像等待多時,“只不過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別擋我路。”鐘言想到秦翎還在睡著就一陣焦急,“否則我連你一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