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磚我好久沒見過了。”鐘言是走過時光的人,進屋坐了綠色的布藝組合沙發,他摸著扶手上的白色沙發布說,“花磚和這種蕾絲布在幾十年前相當流行,因為都是舶來品。能用得起的不是雙職工高知,就是留過學的,要么就是那些外交官的夫人會去買。”
“當時咱們還買過幾塊呢。”白芷走向玻璃門雜物架,墻上是帶人像的掛歷紙。餐桌和椅子都是折疊的,矮木桌上頭蓋著一塊玻璃,玻璃下方壓著一些紙張,旁邊有兩個鋁皮老暖瓶。冰箱放客廳里,這是那時候最流行的擺設方式,因為當時的冰箱是大件家具,一般家庭廚房小,放客廳也氣派。
淡綠色的冰箱上頭蓋著白色的塑料冰箱布,每個房間門的門上都掛著一塊粉色的布來當作門簾,圖案是機繡的海棠或者牡丹。
“時光倒流似的。”鐘言笑了笑,“也好,以后咱們就住這里了。對面的蔣天賜是四級傀行者,一般人不會傻到偷襲他,咱們也安全。”
“我去看看臥室”飛練到了新地方最開心,像跟著大人搬家的小孩兒,不一會兒就轉回來,“一共三間門臥室,晚上白芷姐姐睡一屋,我和師祖睡一屋。”
“啊”鐘言還沉浸在懷舊當中,“為什么”
不等飛練回答,手里的無線電已經叫了起來。接通后,王大濤直接問“入住了吧”
“入了,而且樓下的老頭讓我趕緊轉隊,說你克隊友。”鐘言先說,又問,“查到什么了嗎”
“主臥有電腦,打開之后有內部通訊軟件,你登錄后我發給你。”王大濤說。
不錯,鐘言就欣賞這種高效率,進屋就找電腦。電腦竟然是臺式機,看著也有年頭,不管是開機畫面還是開機音效都和最早那批電腦一模一樣。而那時候的電腦哪怕是小康之家也不一定買得起。
鐘言又回憶起來,當時的自己和白芷擺攤給人算命打卦,偶爾尋物抓奸,日子過得不錯,就買了一臺這樣的電腦。要是沒用過臺式機的人肯定不習慣,他反而適應,幾下就找到了傀行者內部的通訊工具,順便點開了自帶游戲。
嗯,經典四樣,掃雷
、蜘蛛紙牌、空當接龍、紅心大戰。看來傀行者的里頭有很懷舊的人吶。
通訊工具一點開,王大濤的聊天界面直接跳了出來。一條條新聞截圖、一個個小視頻,鋪天蓋地直砸過來,眼花繚亂。鐘言先看正經新聞,新聞將此事定義為“自殺跳樓且兩人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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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練搬了折疊椅坐旁邊,學生一樣指向后方帶有“avi”的文件。
“視頻。”鐘言隨手點開一個,視角是樓下的水果攤,而且拍攝時兩人已經落地,周圍圍觀的人也很多。
這沒有參考價值了,關掉,再點開下一個。一個一個點開,大部分都是墜樓之后的短視頻,而且有些是官方號發的,尸體已經打了馬賽克。直到打開最后一個,鐘言的直覺又來了。
“這個應該可以看出什么來。”他將畫面開到最大,這個視角剛好是出事居民樓對面的天臺拍攝,兩個女孩兒偷偷跑上去玩仙女棒,結果意外地拍下了整個過程。
“這個不燙手吧”一個女孩兒問。
“這叫冷煙花,小心點兒”拍攝的女孩兒說。
“那你趕緊拍,我怕燙,我點了啊”屏幕中的女孩兒剛把仙女棒點上,拍攝視頻的女孩兒卻差點沒拿住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