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后來哪兒去了”鐘言卻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程菱快速回答“司機也死了,你們要是去查崇光市的車禍新聞就能查出來,我沒騙人。司機當時剛好睡醒,看到我弟弟跑出去的瞬間就追了出去,結果被大卡車一起撞飛,和我弟一起變成了碎肉,兩個人的尸體碎塊到下葬的時候都分不清楚。”
“你”王大濤不敢置信,仿佛看著一個惡鬼,“你親手害死兩條人命”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程菱反問,“我爸媽為了氣運要殺了我,我能怎么辦如果我不動手,死掉的人就是我,我憑什么要去死”
王大濤無話可說,如果從根源上追責,這事確實不應該怪他,但這時,五層的人體模特又一次蠢蠢欲動,仍舊想要嘗試沖上來,他看了模特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那你為什么要編出什么渾身發麻、好像觸電的謊言來騙我們”
“那是那是”程菱低頭回答王大濤的疑問,“我看你們都是懂行的行家,怕你們看出我讓我弟頂替我去死的事,所以編出來混淆視聽,想要擾亂你們的思緒。你們別殺我,要殺就出去殺我爸媽吧,他們才是罪有應得哪怕我弟頂替我死了,他們還是將他養成了小鬼幫他們辦事”
踏踏踏,踏踏踏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多的人體模特聚在樓下,但又不敢上前一步。鐘言仔細打量它們,好幾分鐘的沉默,然后說“飛練,放他下來。”
“放了他么”飛練迅速地搖擺起觸手來,好像還沒玩兒夠。
程菱在上頭被晃得七葷八素,差點吐出酸水。
“先放,既然錯不在他,那么這個人咱們暫時不動。不僅不動,你還要保護他的安全,不能讓他受一點皮外傷,要完完整整的,畢竟這是八百萬。”鐘言吩咐。
“是,就聽師祖安排。”飛練將程菱放了下來,程菱也松了一口氣,只要這些人貪財就能帶自己出去。
“你們仔細想想,這件事真不怪我”他小聲嘀咕,扭頭跑到了李慧蘭和謝若琳的身邊,撲到她們的懷里大哭起來。
王大濤也沒再多問,轉
身問鐘言“所以你入煞前折的紙船”
“送孩子的。”鐘言捏了捏手指,指尖冰涼,“小孩兒的魂魄最難送走,特別是意外身亡。孩子不懂事,很有可能會一直留在人間玩樂,我還沒入煞就猜到程菱的魂魄會一直跟著他弟弟,所以才想著先用船送走。紅樓商場臨水,用船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當我折好那船時,我并沒有感應到魂魄出現,當時我便知道,這孩子的魂魄不好走,一母同胞,他絕對不會離開程凌。”
“只是我沒想到,那孩子不是程菱,而是程凌。活下來的也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孔韓周的朋友說看到人體模特在動,是真的,她來的日子肯定是程菱來玩劇本殺的日子,程菱在六層玩,程凌的魂魄就在樓下到處附身玩樂。”
孔韓周還跪在地上,被凍得渾身發冷。王大濤這才想起鐘言還開著鬼場“你要不先關一下鬼場時間過長會消耗你的精力。”
“我一關上,他馬上就要死了。”鐘言說。
孔韓周跪著爬過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們救救我等我離開我一定做牛做馬,給你們養老送終”
王大濤眉心一皺,這種胡言亂語大可不必。
“你起來。”鐘言卻說,“我們能不能離開,可能都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