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說親,門當戶對的男子不會要她,再低一格求嫁,或許都當不了正妻。萬一被一頂淺紅色的喜轎抬走,直接能把秦翎氣死。
這就是這些小姐們的命,而毀掉她們就這樣簡單。鐘言一瞬間感到后怕,還好嬤嬤們不知道自己是男子,否則秦瑤這輩子都要背上惡名。
旁邊一個長臉的嬤嬤準備退下,另外一個圓臉的嬤嬤卻沒動。鐘言警惕地問“我說話是不是沒什么分量”
“自然不是,您是四小姐的長嫂,四小姐千金貴體,難受了只點名要您,可見和您要好。”圓臉嬤嬤皮笑肉不笑的,“只是按照我們這兒的規矩,得先搜搜您和這小丫頭的身。”
“憑什么”鐘言可不想,這些人太精明,一摸就摸出性別。
“四小姐最近不大對勁,前陣子又跟著兄長們出去一趟,難免在寺里碰上什么人。大奶奶您別怪我們,我們也是為了四小姐好,若她委托您什么了,還請您狠心不管,千萬別縱著。眼下是縱著了,可往后是害慘了她。”圓臉嬤嬤說。
小翠年齡小,再機靈也聽不懂這里三層、外三層的意思,鐘言一開始也沒懂,這和秦瑤去隱游寺吃齋聽佛有什么關系可聽著聽著就懂了。
嬤嬤們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秦瑤又是她們從小帶大的,一直很聽她們的話。現在秦瑤有點不好管了,肯定也動了反抗的心思,而這些嬤嬤們猜想這不是四小姐自己的主意,有可能是外頭認識了什么外男,動了春心,所以稱病不想嫁人。
稱病,這也是許多女子出嫁前的慣用招數,能拖幾年就拖幾年。
自己和秦瑤平日里并無太多往來,她們也奇怪為什么四小姐要找自己。而鐘言作為已婚婦人是可以出門的,也經常出去,所以這些嬤嬤們便認定四小姐在寺廟里結識了人,懵懂傾慕上了,兩個人互通書信往來表明心思,自己就是那個傳信人。
“瞧您這話,說得我里外不是人,她是我夫君的親小妹,我能害她”鐘言問,當然了,我能。我何止“害”她,我還讓她“生病”。
“再有,小妹自持慎重,自小遵從禮數,我這話放在這里,就算是我在外頭胡作非為,小妹也絕不是那種人。”鐘言說完將袖口一甩,也是厲害。她們想像震懾普通長嫂那
般來震懾自己,
想都別想。
兩個嬤嬤面面相覷,
想跟著,也不敢跟著,起初大家都以為這個大奶奶是娶來沖喜,可大少爺偏偏看重。外加后廚的張開和算賬的錢管事都對大少奶奶尊敬有加,她們看人下菜碟兒,根本不敢再說一句。
這點也被鐘言看得透透的,自己要不厲害,肯定要受氣。進了秦瑤的房,還是那張拔步床,只不過秦瑤沒在床上躺,反而在床下的梳妝臺邊坐著。而這梳妝臺自然也在床里,鐘言進入了這個“洞穴”“到底哪里難受怎么不上床躺著”
秦瑤神神秘秘地一笑,拉著鐘言往床上坐。她今日沒想打扮,穿著睡覺的衣裳,頭發也沒好好梳。枕邊放著她沒做完的女紅,還有一塊小小的帕子,秦瑤將帕子遞給鐘言“做了個不值錢的東西,給長嫂當玩意兒。”
“就因為這個”鐘言將帕子一抓,這可不是不值錢,金線銀線密織,這手藝拿出去賣都行。
“也不光是。”秦瑤甜甜地倒進嫂子懷里,變成了撒嬌的小姑娘,“長嫂,我在院里就和你最要好,我想我娘了,可是又沒人說,只能裝不舒服將你找來。”
原來原來是想娘了鐘言哭笑不得,想娘找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是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