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走了”鐘言催促。
“來了”元墨立即轉過去,朝著少奶奶的方向急奔。
湖邊,白色的紙船和紙人慢慢被水侵蝕,在即將被水吞沒的剎那化作青煙,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在它們消失沒多久,又一個氣泡浮了上來,在水面碎掉。水稍稍有些漣漪,撞在岸邊的石頭上再返回湖心。
水面之下,有一張女人的臉。她逐漸浮了上來,臉朝上,只不過沒浮出水面,就是秦翎畫卷上的那張面孔。
次日一早,鐘言就聽見公雞在窗下撲騰翅膀。他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才動身,沒想到又是這樣一動身,秦翎就醒來了。
“你怎么每次都醒這樣巧啊”于是鐘言又趴了回去,逗弄著他的嘴角。
嘴角被他的手戳了又戳,秦翎不知不覺就笑了。他總是給自己下點藥,但分量都不大,每次他一走自己就醒,然后聽著他像三腳貓一樣偷偷摸回床上。但他回來之后全身都涼透了,于是便裹著被子往自己身邊湊,一下子貼近就不撒手。
兩只腳環著自己的小腿,沒有一絲一毫的避嫌。但或許是他以為自己睡沉了所以更無所畏懼,將身子全貼過來,秦翎昨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同,他下面的形狀果然不是女子。
“你一動我就醒了。”秦翎看著他眼下的烏
青,心疼地陷入謎團。他是男子,為什么會對自己這樣義無反顧的付出呢起初以為是女子對夫君的愛慕,這會兒秦翎也迷糊了。
莫非世間男子就是可以對男子剖心置腹、一往情深
莫非世間并非只有男女之情,男男、女女也可
他不知道,書上沒教。但聽戲的時候依稀有點印象,什么斷袖之情的。
沒等秦翎想明白,他忽然眉心緊皺“戒指怎么這樣了”
“什么”鐘言立刻看向那枚紅瑪瑙戒指,一看就傻眼。原本完美無瑕的金托變得破舊不堪,仿佛一夜之間經歷了幾百年。而那顆價值連城的紅瑪瑙也失去了昨日的光澤,變得黯淡無光,從寶石變成了放在石頭堆里也不惹眼的料。
“怎么會這樣”鐘言趕忙坐起來,摘了戒指仔仔細細地看。外面一整層都壞了,好在內里沒事,那個“翎”字還清清楚楚。
他先是松了一口氣,若是這字都沒了,他一定會氣到現出鬼形。
秦翎也跟著坐了起來,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先是看向自己的褲子,血窟窿沒再出血,白色的布料上沒有血痕,這說明鐘言昨晚一定是去解決外頭的邪祟,想辦法治療自己。可他和那邪祟接觸,難免會傷及自身,就算沒有受傷也會和臟東西接觸。
接觸之后,這戒指便腐朽一層。
“無礙,你別急。”瞧見他著急了,秦翎又是急又是難受,只是一顆普通的寶石而已,他心疼成這樣,“大概是工匠看元墨是個孩子,拿不好的東西以次充好,騙了他。我讓元墨今日拿去更換,再給你換一枚好的。”
鐘言噘著嘴,心如刀割。必定是畸皮蛹的皮碰到自己了,一下子侵壞了純金。
“沒事的,我雖體弱,但卻富有。”秦翎看到他噘嘴,當真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我娘親留下的銀子很多,咱們再買就是。也就是我曾經把寶石料子都給了四妹,要不從庫房里拿料子去做”
“我不要,我就要這個。”鐘言任性起來,這可是他和秦翎的第一個定情信物,怎能隨意更換
“可這不好看了,舊舊的。”雖說秦翎也不舍得,可他還是想給摘下來。自己又不是拿不出好的,他嫁了自己就不能戴這種貨色。
“真是的,怎么壞了呢我才戴了一天,怎么就壞了呢”鐘言后悔死了,早知道昨日出去就先摘了它,但轉念又想,或許師兄有法子將它恢復如新,于是哄著秦翎說,“我先戴著吧,往后看看能不能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