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它很細很長,不怎么起眼,但這說明了一個大問題。
這樓早就不能住人了
這是一棟危樓,隨時隨地有坍塌的風險,而城中村的安全質檢可能從未認真貫徹過,承重墻有問題居然無人發覺。更可怕的是,這種墻一旦產生天然裂縫就無法修補,鐘言批風水,自然也懂一些建筑之道,它支撐的是整棟樓的“命脈”,一旦斷了就是沒了,補不上。
即便再修補,或者另外起一面墻,整棟樓的承重分布也已經發生了改變,本應該由這面墻支撐的重量早早被其他的承重墻分了去,而每一面承重都超出了它們的安全范疇。
更要命的是,這裂縫看著時間很久了,或許有個十幾年,上面長出
了厚厚的青苔。
鐘言很是疑惑,
這樣的樓絕對撐不過十幾年,
怎么可能“活”到現在如果這棟樓在十幾年前倒下了,這樓里的每個人都應該是冤魂,活不到現在。
可鐘言和那些街里街坊打過照面,沒看出他們陽壽已盡。
“看完了嗎”高正信不懂這些,自然也看不懂鐘言在看什么,“看完了我就走了啊。”
“等一下”鐘言再次說,“您能不能繞著周圍看看,就隨便走走停停,先別急著上樓。”
“沒問題啊,反正這就是四層的樣子,這層啊,曾經哭得可厲害了,這段時間也是哭的人多。”高正信經歷過四年前,“童盼那小姑娘多好啊,沒了,說沒就沒了,就下樓撿個紙飛機,丟了。”
童盼,這應該就是402丟失的那個女孩兒了,鐘言記住了。
“林天珍和童闊平當年結婚的時候還給我喜糖喜酒了呢,真是可惜了。那年我也跟著他們找孩子,連垃圾桶里都找了,可那小姑娘就像被這樓給吃了似的,什么都沒留下。”高正信拿著手機四處亂晃,“這邊就是外頭的風景了,其實我挺喜歡老樓的連廊,透氣,現在那些高檔住宅都封窗,落地窗再漂亮也不如這走廊啊。”
“孩子丟失的時候多大了”蔣天賜忽然問。
“大概四歲多吧。”高正信回答。
四歲。蔣天賜拿出口袋本,如果他搜集的資料沒錯,丟失的三個男孩兒,也是四歲多。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屏幕里的景物一直在改變,高正信可能是想趕緊把這邊給鐘言看完,然后趕緊去樓上巡夜,所以看什么都比較急躁。等周圍一圈都給他們展示完了,高正信停了下來“現在我能上樓了吧”
鐘言看著他的背后,看著那個蹲在地上撿倒頭飯白米粒,狼吞虎咽的小孩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您去吧。”
接下來的畫面鐘言就沒再看,全部是王大濤和蔣天賜在看。顯然,高正信這一路就是有個小鬼跟著的,看著年齡也不太大,模模糊糊,看不出性別。這小鬼并沒有傷害人的意圖,顯然就是在玩兒,甚至出來找東西吃,連廊地上放著的招魂米飯大概都是被它給吃了。
“師祖在想什么”飛練終于能走到他的面前來,趴在鐘言的手掌里,蹭上了他的指尖。
“我在想,這小孩兒是誰家養著的。”鐘言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師祖怎么知道是誰家在養或許是清風呢。”飛練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自從我離開鬼煞,許多清風都開始顯現了。”
“如果它真是清風,我就不會在地上找到砂糖塊兒了。”鐘言從袖口掏出一塊糖來,正是蕭薇那天不小心踩到的糖,“有人在樓道里灑糖了。”
“這怎么說呢”飛練盤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