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把看不到的刀,在床墊表面狠狠地劃了一道。
這一道大概有一米多長,床墊里的壓力被破壞,彈簧和填充物像擠牙膏一樣被擠了出來,同時還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的不明物體“流”了出來。等到焦雅看清楚才確定,這不是一個不明物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藏在自己的床墊里面,宛如在墊子里造了一個窩,自己檢查了衣柜、陽臺、浴室、洗衣機甚至冰箱和床底,但是怎么能想到這個跟蹤者早就配了自己家的鑰匙,并且潛入進來他已經不是跟蹤者了,他是入室潛伏
這一下就能解釋清楚了,他趁著自己睡著出來找東西吃,喝了自己的水,甚至動過晾曬的內衣褲和鞋柜里的高跟鞋。他趁著自己洗澡就溜出去亂動家具,興許還趁著自己睡著,躺在了自己的邊上。他身上那身還沒來得及脫掉的雨衣就是證據,在樓梯里的那個人就是他
這一刻,焦雅所有的驚恐燃燒成了一股莫名的勇氣,一直以來,被跟蹤、被窺探的那個人都是她,她站在光下,對她下手的那個人躲在陰暗處,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蟑螂,臟污、惡心又無法擺脫,好似一塊惡心的膏藥黏答答地揮之不去。可是到了現在,他也被拉到了燈光之下,他沒辦法再隱藏真實的身份、真實的面容,他們一起見了光,焦雅才反應過來,應該感到恐懼的人,不該是自己。
誰犯罪,誰才是那個不能見人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沖到了那人的面前,將防狼噴霧狠狠按下。那人似乎是不敢見她,原本一直捂著臉,這下被嗆得大打噴嚏,被刺激得滿地打滾。他的手一放下,一出聲,焦雅忽然覺著面熟、耳熟,定睛一瞧,這人居然就是樓里的安保謝達
“怎么是你”焦雅喊了出來,怪不得室內監控拍不到,自己的攝像頭就是拜托他買的,因為他給樓里許多家都團購過
蔣天賜也沒想到會是他,為了怕謝達逃跑,他一腳將人踩住“居然是你啊”
“怎么會是他”焦雅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不聽使喚,持續朝著他的臉上噴了幾下
噴霧。謝達發出了慘叫,
如果沒有人踩著他已經疼得滿地打滾了,
結果他一動,焦雅就噴,越噴越動,越動越噴。焦雅在用這種方式發泄,等負面情緒發泄完畢后她才發覺“面對”的力量有多么強大,自己終于不怕這個人了,他休想成為自己的陰影。
她發泄痛快了,可謝達就慘了,整張臉變成了辣椒那么紅,顯然那防狼噴霧的刺激性相當大。最后,焦雅手里的噴霧已經按不出來什么,她這口氣才算出完,力氣也用光了。
那么接下來,就是自己的事了。蔣天賜將謝達翻了過來“咱們長話短說,你想跑已經跑不掉了,這樓里都是我們的人。我就問你,朱玲玲是不是你害的”
謝達被噴得整個人生不如死,眼睛睜不開,鼻子呼吸不暢,舌頭劇痛,像吃了世界上最辣的東西。
“你是不是給朱玲玲吃了什么東西,說”蔣天賜腳下用力,
謝達說不出什么來,但已經開始搖頭了,整個臉腫得像豬。
“說,話。”蔣天賜一字一頓,腳下持續發力。
“不是咳咳咳不是。”謝達被踩得肋骨都要斷裂,他也不知道怎么被發現的,更不懂怎么就從床墊里掉落出來。這一切原本十分完美,自己在709的潛伏無人知曉,卻一下子被人掀了床。
“說清楚點,什么不是”蔣天賜一再追問,隱隱覺得這事還有隱情。他和鐘言只挖到了第一層,但沒挖出根系。
“那個,不是,不是我。”謝達斷斷續續地說,“是”
“誰”果然,讓蔣天賜猜對了,這樓里還有跟蹤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