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眼睛不對勁,全身都不對勁,持續高燒。應該是病了吧,不會是什么奇怪的臟病吧不應該啊
又睡了一覺,醒來之后地上還是發現了黏黏的水漬,好惡心。現在地板已經擦干凈了,但是我得找出哪里漏水,上回謝達為了謝我給他709的鑰匙,送了一個家用監控攝像頭,試試看吧。
瘋了剛才又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后看監控,他媽的是我自己在地上爬,像蟲子一樣惡心
我的身體開始漏水了不對勁,哪里都不對勁。我得穿上防水的衣服,不能再漏了,滿地都是水。肚子里很疼,一直在咕嚕咕嚕地叫喚,還能看出里面有東西在動。
我得去醫院,去醫院才行滿地都是水。我又做夢了,夢見我在地上爬,剛才我吐了一個東西出來,不知道是什么
我不想死,但是我走不出去了,因為我的腿沒了。我一低頭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兩條腿縮成了兩只腳那么短。奇怪,為什么我不知道呢我不想死。
我的手也快沒了,感覺眼睛也不好使,看不清楚。我的手變成了很小的救命,救救我都怪都怪
鐘言還沒看完,手機又響了。這回來電人又是歐陽廿,但他總感覺這通電話不簡單。果不其然,接起之后歐陽廿說話很著急“你等一下啊,你等一下有個人非要找你”
“誰”鐘言剛問完,
通話器里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兒。他心里一驚,
居然是童盼。她不是被傀行者帶走了嗎為什么又非要找自己
“大哥哥。”童盼的聲音聽上去穩定多了,“你在嗎”
“我在,只不過大哥哥這邊有急事,不能和你聊太久。”鐘言觀察著哭喪靈的一舉一動,原本它低著頭,這會兒已經慢慢抬起來了。
“哦,好的,我也不和你說太久,謝謝你救了我,我旁邊的姐姐說,明天我就能回家了。”童盼顯然還是和傀行者在一起,“我想了想,那天,其實沒有人叫我。”
“什么”鐘言差點沒跟上小孩兒的思路,原來她還記得四年前的事而童盼回憶起一切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給自己打電話
“那天我下樓去撿紙飛機,拐彎的時候并沒有人叫我,我是在進了樓道之后才被人抱走的。但是那天我看到了蟲蟲姐姐。”童盼的聲音仍舊是非常清脆的童聲,可語氣卻像個小大人了。
“蟲蟲姐姐”鐘言翻看著手里的筆記本,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頁的一句話上。
“嗯,蟲蟲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經遇到她好幾次了,她們有好多好多,在樓里爬來爬去,那天我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好幾只蟲蟲在修裂縫,我是和她們打招呼。就是這樣的,大哥哥,我就記住這些,謝謝你救了我,明天我可以和爸爸媽媽見面啦。”童盼說完就很乖地掛斷了電話,她把自己小腦袋里能記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鐘言茅塞頓開,原來他們一直尋錯了方向,原來他們早就遇上了樓官兒。
日記本上,最后一頁還有一句歪歪扭扭的字,是戴宇徹底退化成人蟲之前寫的,人生中的最后一行字。
早知道,就不盯上朱玲玲她往我嘴里吐了一顆東西
接下來的字就完全認不出來了,鐘言快速地合上了筆記本,原來,朱玲玲并不是那場電梯跟蹤的受害者,她下了電梯之后雖然和戴宇正面撞上了,但是并沒有吃虧。蕭薇和自己的理解方向也徹底反了,他們先入為主,察覺到朱玲玲的嘴里有黏液,就以為她被人塞了東西進去。
實際上剛好相反,她并不是塞,而是吐了東西出去。所以,蕭薇去急診部詢問病情時,急救報告上并沒有“吞食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