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不管她心里如何想,面上還是要做到滴水不漏,畢竟秦家是大家,絕不會讓人說出半點兒毛病。
到了傍晚,丫鬟和小廝都醒了過來,可奇怪的是他們都對發生過的事情毫不知情,根本就不記得這兩天發生過什么,鐘言沒急著讓春枝她們回來,而是讓她們留在丫鬟們住的連廊房里休息幾日。看著琉璃蘭花杯內里那團活蹦亂跳的白雪,鐘言敲著杯壁,看來這幾個人曾經化雪的記憶都被抹掉了啊。
這究竟是融肉雪干的,還是藏在秦家的那個鬼干的若真是那個三源鬼,那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做又在幫自己了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等到天徹底黑下來,元墨從外頭拎進來一個食盒,鐘言一看,師兄給自己的點心送來了。只不過今日的食盒里不止是點心,還有一封信,以及一個紅色的胭脂盒。
這是什么鐘言聞了聞胭脂,通體淡粉,看著又不像是粉狀,而是油膏,聞著倒是有股暖香,是胭脂水粉的氣味。
師兄這是要給自己添妝鐘言用指尖沾了下,油膏在肌膚上一觸即化,從淡粉色變成了透明色。
都變成透明色了,怎么當胭脂啊鐘言實在搞不懂它用作什么,于是打開了師兄的書信。還未看,鐘言不得不感嘆一句,鬼和鬼當真有所差別,師兄也是一筆好字啊。
看完之后,饒是平日里嬉皮笑臉胡鬧慣了的人,也是滿臉通紅。鐘言面紅耳赤,字字默念,只覺得每個字都認識,卻一下子讀不懂了,可通篇讀下來已經有了畫面。原來這膏體不是添妝用的胭脂,而是男子圓房所用的香膏。
男子圓房鐘言身體里的陰血都要沸騰了,一下子額外口渴,恨不得一頭扎進冰涼的山川當中。手指還捏著信紙,指尖都要將薄薄的宣紙燒出幾個洞來,眼皮子還跟著搗亂,著急地跳了好幾下。過了一會兒鐘言反應過來,大口大口地吸氣,頭腦清明不在,眼前瞬間看出了新的境界,一下子開了世面。
師兄果然是師兄,他懂得真多。
這
顏色好看的油膏居然是用在男子那里的,
那里不行,
心口的慌亂勁兒又來了,鐘言捏著信紙在屋里踱步,從這頭走到那頭,再轉個圈走回來。余光當中就是他們成親的大床,拜天地那日,床帳上還貼著大紅的囍字。
那天還有龍鳳蠟燭,還有合巹酒,紅蓋頭,只是天不遂人愿,當時的秦翎命在旦夕,自己也沒想長久地留在秦家。
日子過了半年,鐘言再想走也是不可能了,他的心都撲在這里,撲在一個人的身上,無論如何不能放下。只是他們真的要圓房了,鐘言卻怕,畢竟自己的身份還是女子,怎么能夠呢
“少奶奶,您在里頭嗎”小翠忽然在外面叫。
“啊哦在”鐘言嚇得連忙將信件扔進火爐,看著它被火燒成灰飛煙滅才放心。手里這東西他左右地找,四處張望,最終還是選擇藏在首飾匣子里頭,不知何時才能用上呢。
“什么事啊”鐘言拍著臉出去。
“您的信。”小翠遞過來一個信封,上頭沒有字,只有桐油味。
是福壽堂的張炳瑞,鐘言收了信,忽然見小翠直盯著他的臉看。
“怎么了”鐘言怕她看出什么來。
“您的臉怎么了”小翠看了又看,“面頰上特別紅。”
“哦我剛剛自己拍的。”鐘言趕緊再拍兩下,好在自己提前做了準備。
夜晚他再次出行,這回誰都沒帶。張炳瑞開了門,讓人迎進福壽堂內“少奶奶尸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