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盯著屏幕里出現的自己,門外的那個外賣員顯然已經推開了她的家門。
手機里出現的身影,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狠狠揉搓塑料袋的聲音響在門口,像電流撞擊,又比電流多了些實體的厚重。陶夢像被人擰著頭,雖然頑強地抵抗了,可還是無法邁出一步,無法逃跑,只能身子生硬地往后轉,看向身后的房門。
房門果然已經被推開了,門外一片漆黑,看不到究竟有什么。就是這樣的漆黑和未知才讓人最為害怕,陶夢不僅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甚至聽到了耳膜里的“咚咚咚”。
那是她強烈的心跳。
一只漆黑的手擠進了門縫,整只手都燒得漆黑無比,像是被熏過。指甲蓋不是肉色也不是紅色,而是淤血凝結后的紫黑色。
手再往外伸,就是那個藍色的袖口。
也就在這時候,屋里所有的燈連續閃了兩三下,啪地一下子,吸頂燈爆了兩個燈泡。屋里陷入黑暗,陶夢像被丟進了深海,不僅看不到任何出路,只剩下窒息和瀕臨死亡的絕望。
冰冷徹骨的寒意在她身旁流竄,不知疲倦地包裹她和屋內的家具,她聽到了腳步聲,聲音非常雜亂,不像是一個人朝這邊過來,同時揉搓塑料袋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在安靜的黑屋里很好辨認方向。
那聲音從房門朝自己靠近。
陶夢舌根一疼,兩條腿也被凍得沒了知覺,電光火石之間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捂得死死的,讓人無法順利呼吸。
“別出聲,別害怕。”一個粗獷的男中音在耳邊。
我怎么可能不出聲不害怕啊你誰啊陶夢已經來不及想了,所有的理性和邏輯能力都從腦海中抽離,只剩下最后一個想法。
自己是不是撞鬼了這些都不是人
寒冰凍住的不僅是陶夢的家具,還有走廊中的綠植,不知道是誰放在樓道里一盆滴水觀音,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冰凍觀音。綠色外面裹著一層冰亮的殼子,鐘言踩著冰渣朝前走,盡量將鬼場的范圍控制在樓道里。
但就算已經極力控制了,他仍舊炸掉了樓道里的感應燈。
啪,又碎
掉了一個燈泡。鐘言繼續往前走,炸裂的燈泡玻璃碎片就在他的頭頂飄過,卻不能進入他的鬼場,而在這條走廊的盡頭就是他們的老朋友了。
穿藍色外賣服裝的高大男人,鐘言一看到他的背景就會想起望思山上發生的一切,以及被這個鬼鎮壓的恐懼。
“又見面了,老朋友。”鐘言停在他身后幾米,上回見面他追殺的是蕭薇,這回是陶夢。果然自己沒猜錯,如果晚來一步,陶夢的下場就會和趙麗麗一樣,活生生地被鬼嚇死。
外賣鬼站在前方一動不動,即便他沒有動靜,鐘言仍舊可以感覺到他帶來的威壓。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鬼,可崇光市內有人運用這樣的鬼在殺人。
“師祖,我見過他。”飛練也想起來了,“就在望思山上。”
“那時候我拿他束手無策,但不代表我現在拿他沒轍。他在我的鬼場里被鎮壓了,否則現在他已經侵入了咱們的腦海,說不定將咱們全部侵染。”鐘言笑了一聲,笑聲還沒落定就看到那只鬼轉過了身。他走路的方式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很沉重,每一步都扎扎實實地踩在地板上,像是有千斤重,可實際上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