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扔了吧”鐘言怕養出兇獸來,“看來我娘說得對,養活物就要養靈性大的,小魚都認識你了,它們聽佛經的時候都知道閉眼睛了,這兩條還這么兇,暴戾無德。”
秦翎卻搖了搖手“不礙事,慢慢養著吧,只要是你我一起養育的將來壞不到哪兒去。”說著說著,他將小言輕輕地拉到腿上來坐,鐘言在他肋骨上戳了一下,隨后不由自主地緊緊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吻住秦翎滿是藥味的雙唇。
光陰無情也給他們留了一條縫隙,讓他們如天下夫妻一般交頸。
主子們在屋里說話,元墨坐在外頭給丫鬟姐姐們打水,愁得像年長了十歲。小翠用狗尾巴草扎了個小兔子“這個好,一會兒放到花瓶里去你怎么了啊,這幾天心不在焉。”
元墨何止是心不在焉,他是提心吊膽。又怕少奶奶露餡兒,又怕少爺被氣死了,兩邊都是自己正經主子,若真有爭吵他都不知道幫哪邊。這會兒小翠來問,他忽然靈機一動,既然少奶奶一個人發愁不行就告訴自己,那三個人發愁總比兩個人發愁要好。
再大的愁事,只要知道的人多了,就變得沒那么嚴重了。
元墨往后看了看,確定沒人出來就把小翠拽到了竹林邊上,貼著她的耳朵竊竊私語,嘀嘀咕咕,小翠時而瞪圓眼睛,時而捂住嘴巴,最后又瞪圓眼睛又捂住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元墨。
“當真”半晌小翠才說話。
元墨凝重地點了點頭“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啊”
“你騙我的時候多著呢”小翠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這事你可當真”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我這事絕不敢騙你”元墨好像沒那么愁了,一下笑了出來,“怎么辦,咱們得幫少奶奶想個主意,既不能讓少爺被氣死,又不能讓少奶奶受委屈。”
小翠暫時說不出來什么,她從沒聽過男妻,更別說發生在自己身邊。怪不得少奶奶從不用
自己服侍沐浴,也不要擦身穿衣,一概都是他自己來辦。兩個小孩兒能有什么法子啊,只能干瞪眼,你瞪我,我瞪你,誰也說不出個管用的下一步來。
來不及讓他倆想法子,五日之后童花就來了,他用層層濕布包裹著老龜,在小翠的陪同下往隱游寺去。小翠一走,元墨更沒人分擔愁事,只能先試試如何試探。這天晚上好不容易沒那么熱,趁著大少奶奶去沐浴,元墨給少爺換了一壺茶水。
“放在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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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放下茶壺卻沒有出去,站在旁邊跟著一起看魚,“誒呀,這魚兒可真好看,現在都和您親近了呢。”
秦翎喜歡聽這話,養寵的愉快就在這里了。它們最初見了人就躲開,但唯獨對自己特殊,和自己熟悉。這樣小小的生靈要依靠自己而活,秦翎不知不覺多出些額外的責任感來。
“只是不知道這魚兒是不是一對兒的。”元墨開始試探,少奶奶的令必須完成了,“要是雌雄一對兒就好了。”
“哦”秦翎的手停下來,這是他頭一回聽元墨談這種事,“你可真是長大了,確實和從前不同,怎么,這會兒就操心起它倆的婚事”
“不是不是,小的是好奇。”元墨心想我長大什么啊,我這半頭的身高還是自己換了紙身子呢,“小的只是看這世間萬物都講究陰陽調和,男女相配,您瞧,如今二少爺也成親了。所以我就猜這魚兒必定是一對兒,所以才會這樣要好,親密無間,還同吃同睡。”
秦翎看向清澈的水底,這魚的雌雄他是無法區分,可元墨這話卻有點意思“誰說必定是一對兒才能好呢,賣你魚兒的人未必一撈就撈出雌雄各一條,興許是兩條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