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比從前順眼了些。”徐蓮摸了摸帽子。
“錢修德最近怎么樣”鐘言問。
“還是老樣子,總想著張嘴罵人,他掙動急了我就打后腦勺一拳他就老實了。”徐蓮說話時又打了一下,“主子,二少奶奶昨兒找我來了。”
鐘言就知道會是她,她是秦爍的房里人,秦爍管家,她必定要管賬了。“那確實是個看著伶俐的丫頭。她都說什么了”
“說咱們宅子大,花銷太多,要減少用度,而且秦老爺也說將總賬給她瞧瞧,讓我教她管賬。秦老爺的話我不能不聽,賬本昨兒給的,今日就給還回來了,看得倒是快,還能說出我沒算出來的數目。”
徐蓮是替大少奶奶捏把汗,柳筎顯然是有備而來,過了門就要奪權了,將來秦家會是她和秦爍的。
高門大戶的女兒家從小就學這些,少奶奶捉鬼殺鬼的能耐再大也看不懂賬目,肯定要吃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總賬凡事都要給二少奶奶看了,那大少爺這院必定過得苦不堪言。
除非,大少奶奶今年能一舉得男徐蓮看向鐘言的肚子,心里盼望這一定要是個男孩兒。
鐘言看她開始盯著自己肚子看就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什么呢,擺擺手說“不礙事,讓她看去,她一個十七歲不到的小丫頭能看出什么來”
“二少奶奶說,大少爺這院里的用度太多了,要縮減些。”徐蓮知道這話一定惹大少奶奶生氣,“縮減到和二少爺一樣才行。”
“休想”鐘言果真生氣了,剛一說話就被徐蓮給扶住,生怕動了胎氣。鐘言趕緊擺擺手“沒事,我和秦翎這胎穩著呢,天塌了這孩子都不會出事。她還說什么了”
徐蓮看少奶奶的臉色都氣白了,大少爺就是鐘言的逆鱗,碰一下了不得。“還說,既然大少爺已經好了,那院落里的棺材和白事物件就先往外放放,可以挪去秦家的祖屋,總是放在這邊不吉利。”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丫頭能知道什么吉不吉利”鐘言并非愛摻和家里的事,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摻和。這也是萬千女子嫁人后的悲哀,不摻和,自己和孩子就沒什么好出路,所以才要爭,讓男人落得清靜。
“我看她再多提幾次,老爺遲早會答應,畢竟老爺他看重柳家,否則也不會再和柳家結親,您孤身一人,實在不好應付。”徐蓮都發愁一整天了,“如今您只能拼一把,比她先生孩子,這就是您贏了。”
“我生不生的她都管不著秦翎的頭上,一來秦翎是她夫君的長兄,又是家里的正房長子,平日里用錢和每月的銀兩本就該不一樣。二來秦翎和秦瑤平日里的銀子都是當年他們娘親的嫁妝,那本來就是該他們花該他們用的。她要嫌她夫君能用的銀子少就另想出路,別拉著我們秦翎和秦瑤節衣縮食,省不了這份。”鐘言真是氣壞了,一口氣說了這樣多,“你幫我盯著她,如果有人敢動大棺,你立即告訴我。”
“明白。”徐蓮沉穩地應了,“我必然幫您看住了秦家的賬”
鐘言自然信得過她,便將這事交給她去辦了。臨走之前又說了幾個名字,就是那日傷害童花的那幾位花農,這次鐘言不打算趕盡殺絕,只是停三個月的月錢,如果誰不服,盡管去找他理論,但想來誰也不敢,因為都知道為什么要扣他們的銀子。
一樁樁的事碾過來,雖然家里還
未變天,
可變天之前的云彩已經飄過來。鐘言暫時不急,
等著看看柳筎和秦爍接下來要干什么。果真,又過了五日,秦爍的院里傳來了好消息,柳筎有了身孕,雖然不足一月但是已經能把出脈象了。
這一下子給秦家炸開了鍋,兩位少奶奶接連懷孕,眼瞧著秦家要上演大戲。秦翎和鐘言給二弟和弟妹送了禮去,兩個人帶著元墨同去,秦爍自然高興了,他像是完全沒料到這樁大喜事,盡管這喜事在他眼中更是爭奪家業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