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柳筎的話往回推斷,這一切都是柳家的陰謀
“柳家無子,這是姓柳的命中該絕,無論他再怎么納妾都是沒用,家里的女人沒有一個大起來肚子。他試過偏方,也試過求佛,甚至請過算命的高人來指點迷津。但是這都無用,他注定沒有孩子,也養不活別人家的兒子。實在沒有法子了他才收留了我們四個姐妹,讓我們分別認了他最疼愛的三個女人為娘親。我雖然明面上是柳夫人的女兒,可從未將他們當作自己的親生父母。”柳筎的身子還在柳樹里頭搖晃,“我們日日被他們鞭打,責罵,學著將來嫁為人妻應有的本事和能耐。”
童花站在最后頭,但隨著柳筎的情緒有所起伏,周圍靈氣的動蕩也越來越危險,隨時隨地都能將他們吞沒。他立即上前想要保護爺爺,但童蒼將手一揮就把他打了回來。
“回去”童蒼往后瞪了一眼,“讓你別摻和秦家的事,如今真出事了,你以為自己那點兒斤兩能應付”
“可是”童花被打得一震。
鐘言不愿意見童花挨打,雖然明知道童蒼是為了孫兒的安危著想但還是攔下了。“你還是往后退退吧,癸柳已經成精怪,你身上的靈性還不足以應對。”
這話說得不假,他忽然想起童花其實提到過他和童蒼住在哪里。他們住在深山老林當中,和花草樹木為伴,也只有這樣神農才能長久,否則神農血脈也會枯萎的。
童花被他們兩個人同時往回推,實在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地退回來。風聲漸響,鐘言再近一步,問“柳筎,你嫁入秦家,我也叫你一聲弟妹,不管如何你現下身懷有孕,為了自己的身子還是”
“身孕我有身孕”柳筎像聽了世上最為羞辱的事,“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貪圖秦家的錢財所以賴著不走,為了爭家業所以急急有孕嗎”
鐘言斜甩了一個白眼過去“我不是你們柳家人,別把我想成
那樣,算了,原本還想勸你,這會兒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老人家,你可以動手了,柳筎自己都不珍惜她的性命,你也不必替她操心”
童蒼雙眼緊閉,再次睜開后兩個眼珠都變成了木頭,只看一眼就有木料的紋理。周圍忽然飄起了青草的香氣,在靈氣的吹動下裊裊環繞,鐘言頓時感覺耳清目明,仿佛置身于冰凍后的老松林當中,處處都是松油的沉淀。
水腥氣和樹香被逼得節節敗退,一時之間風起云涌。鐘言則時時刻刻盯著柳筎的反應,生怕她來一招釜底抽薪。畢竟神農這一支毫無自救的能力,他們嘗盡百草可抵擋不住一丁點兒的損傷。
濕癸柳卻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愈加的殘暴、暴躁。它的情緒也立馬影響了柳筎的情緒,一個小姑娘好似嘗遍了人間的痛苦,死死地看向鐘言。
“給男人生孩子就那么好嗎更何況是那么一個病秧子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要我說,世上的男人皆可殺了”柳筎忽然開口,嘴角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條嫩嫩的綠色枝丫。但那枝丫立馬消失不見了,就像被柳筎生吃。
鐘言揉了揉自己的假肚子“你別管我好不好的,先管管你自己吧。柳家折騰你那是柳家的事,你憑什么來害秦家”
“我沒有”柳筎的尖叫聲被困在神農的氣息當中,悲憤欲絕,“如果我要害秦家早就害了秦家的人還能活到現在”
“哦說來聽聽。”鐘言倒是很感興趣。
柳筎青色的嘴唇抿緊,孤高又不可一世,脖子上的血管暴漲,后背緊緊地靠在柳樹的樹干之上,靠住了她今生唯一的依靠“若我想害我就不會動手殺了那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