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花也沒有反對,低頭謝了謝主子就跟著元墨去了。鐘言這才和小翠回屋,一進睡房就看到秦翎,兩只眼睛熬出了細細的紅血絲,還傻乎乎地沖著自己笑。
“你怎么還沒躺下”鐘言一陣生氣,沖到他面前去快速戳他眉心,“幾更了你自己想想幾更了你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你怎么淋濕了”秦翎的困倦被他帶回來的水汽打散,又因為瞧見了他而歡喜,“怎么手背和臉上都受傷了身上可有大礙”
鐘言從沒讓他熬到這么晚過,只因為秦翎的身子不行,熬久了他明日就要難受。“下雨就淋濕了,你先回去躺好,我換換衣裳就回來。真是的明日你難受了我可不哄你。”
“你別急,我這就上去躺好。”秦翎怕他真的生氣了,戀戀不舍地放開鐘言的手,先把自己往床上扔。
沉香又一次點了起來,鐘言全身冰涼,先去泡了泡熱水。大把大把的頭發也跟著浸泡,暖融融地滋潤著他,不一會兒他臉上才有血色,才看清手背、掌心的細密傷口。
換了一身干燥舒適的衣裳,鐘言先去耳房看了看童花。他躺在元墨的床上睡著了,臉上滿是淚痕顯然睡覺之前哭過。鐘言給他掖了被子再回睡房,果不其然,秦翎也睡著了。
外頭點燈屋里暗,床上的人雖然已經深入夢鄉可手里還緊緊攥著扇墜。鐘言坐在床邊看著他,外頭還在下雨,他想起去年剛成親時候的大雨,每一場都像直接澆在了他們的頭上,猝不及防,將兩個人澆成手忙腳亂。
不管發生什么都那么突然,鐘言根本來不及招架。如今雨水又來,他卻心平氣和了,見招拆招吧,總歸不會讓人傷了秦翎。
只是自己那幻象從何而來呢幻象里的人又是誰鐘言躺在了秦翎的身邊,鉆入同一床被子里,軟如無骨地靠著他,摟著他的一條手臂。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什么金色眼瞳的人,或許是自己夢里夢過的吧。
這場雨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一天早上仍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瓢潑雨水宛如盆灌,一下子就
把秦家的湖灌了一半,天亮之后才慢慢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滴打在微微枯黃的竹子上格外好聽,從屋檐往下滴落也足夠好聽,鐘言坐在窗欞旁往外頭看,時不時伸手接一把雨水。
“手上有傷就別亂動了,一會兒要上金創。”
秦翎在后頭幫他梳頭發,兩人穿著中衣,慵懶地坐在一起,“真不知道童蒼和童花居然都是神農,唉,真是慈悲之心。”
鐘言已經將昨晚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回過頭說“真的,若我再下手快些,柳筎必定沒命。可是我也真沒想到他居然會救癸柳”
“弟妹也是個可憐人。”秦翎原本對柳筎有幾分恨意,因為她給小言身上潑了臟水,“若不是她親口所說,我也不能相信柳家居然是這樣狠毒的心思。”
鐘言哼了一聲“當真可惡,曹良這根釘子算是早就扎在秦家了。但他一個人不足為懼,想來也沒有什么大本事,只是他手里的那道符紙很是厲害,才害得柳筎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安排。你可不知道,柳筎當真烈性,她那個脾氣如果沒有軟肋拿捏還真弄不住。”
秦翎搖了搖頭,曹良對他的種種他都沒有忘卻,又一次人心險惡將他打醒。“只盼他還沒對三弟做些什么。對了,一弟的那個病癥”
“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這是柳筎千叮萬囑的。”鐘言立馬捂住了秦翎的嘴,“這是她的房內事。”
秦翎點了點頭,輕輕拿開他的手“我也就是和你說說罷了。你懷疑有人在害秦家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