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東西對尋常清風,甚至擁有一定程度惡意的鬼都是有抵御效果的。但面對飛練,這東西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最后的下場只能是被飛練一只手摳下來。
摳下來之后,硬幣大小的八卦鏡被飛練扣在了地上“好了,過來吧。”
小女媧和施小明這才可以靠近,方才的無形阻力已經消失。幾個人順利抵達門前,鐘言將耳朵壓在門上,聽了聽里頭的動靜。
“聽什么呢”飛練好奇地問。
“要闖進人家的地方,總要有點兒禮貌。”鐘言退后一步,“骨灰房放在從前就是墓穴,里頭會有風水大動,陽屋變陰屋,而且恐怕這一層的鄰居都不知道這間房是干什么。畢竟現代人對這些事有所顧忌,不愿意挨著骨灰房住。而這種房子的窗戶一律封死,不能有一縷陽光進入,一旦進入,陰房再次變為陽房,就成不了墓了。”
“所以,一會兒咱們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首先不能亂碰人家的擺設,其次,絕對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不能破壞窗墻,原封不動進去,再原封不動地出來。”
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鐘言才讓飛練動手。這種門一定做了特殊的處理,施小明不能穿透,可飛練的一條觸手伸進了門縫,變得比紙張還薄。靈敏的尖端順利挑開了內里的門鎖,咔噠兩聲過后,這扇門對他們敞開了一條縫。
里頭沒有光線。
“叨擾了。”鐘言在門口又說了一次。
施小明看著鐘言的背影,表情既崇拜,又矛盾,好似有什么情緒煎熬著他,讓他寸步難行。他不敢說,但這會兒他更不明白鐘言這個人的雙面性如何而來,明明身為餓鬼,卻總做一些割裂的事。
他說他不渡人,實則處處救人。他說他不講理,實則處處分明,就好比他進骨灰房之前的這份尊敬,估計不少活人都不會如此。按理說一個鬼是不可能講究什么世間正道的,他偏偏總是遵守,心中還有善念。
奇怪,太奇怪了,施小明的眼神褪去迷茫,總是看不透他。
而鐘言說完這三個字之后就沒有再動,眼前不再是漆黑成片,而是光明大亮。
“這里是哪里啊”他靈巧地翻了個身,從房梁一躍而下,“你居然也會藏在人家的房梁上,真是梁上君子啊。”
“我只是受人所托,今日來取東
西。”一個人走在他的前頭,顯然是沖著燭火最旺處走去。鐘言定神看去,面前是一整面的牌位,還有幾十根剛剛點上的新蠟燭。
“祠堂有什么東西好拿的,這里都是死人。”鐘言抬腿跟上。
那人偏偏就停在了一整面牌位的正前方,留給他一個沉默的背影。他太高大了,哪怕鐘言已經長大,兩個人的身高還是差了好多,總要抬頭才能看清楚他。
“這里是牌位,并沒有死人,但死去之人也有他們本應得到的尊嚴,在這種地方不要胡說。”那人一邊說話,一邊從眾多牌位中選出了一個。
“哼,你還說我呢,你這不是偷東西來了人家的牌位你為什么偷走啊”鐘言走到他的身旁來,“人都死了還有什么顧忌的我現在不殺生,連花鳥魚蟲草木生靈都不傷了,還不能說說他們”
那人搖了搖頭“不管人生還是人死,你妄加論斷便是口業,我看你最近又沒怎么讀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