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沒找到,可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天地。
“是地下洞。”白芷打開隨身的小手電筒,頭頂不斷往下滲水,所以所照之地并不是沒有活物,反而生長出綠綠的小草和蟲子。這像是另外一個世外桃源,只是過于黑暗潮濕了,長久以來的封閉環境反而造就了這里的生態平衡,達到了自給自足。
兩個人沒有后路,只能繼續往前走,起初白芷以為這里會有很強烈的土腥味,沒想到只有樹木的清香。腳下之地已經變得廣闊許多,又過幾百米再一次擴大,像是運動場地般平整。而在最前方不止有滴水聲,居然還有蟲鳴、鳥鳴。
驚訝之余,白芷將手電筒光打了過去,出現在兩個姑娘面前的是一棵枝繁葉茂的柳樹。
它不知道在這里蟄伏了多少年,休養了多少年,從一棵小小的枝丫開始發育,頂破土壤,逐漸生長。吸取了足夠多的水分之后它完全長成,遮天蔽日,枝條的長度竟然一眼望不到頭。
山洞里有風,說明這里不是死局,肯定有逃生的地方,樹木的清香再次吹來,柳樹像是等了她們許久,愉悅地蕩漾著樹梢。
片片柳葉從天而降,給兩個姑娘下了一場溫柔的柳葉小雨。嫩綠色的新鮮柳葉落在何問靈的白發上頭,像是給她別了一個樹葉型的發卡。
轟隆,轟隆,地面上的山體還在崩塌,爆炸聲雖然已經停止,但是定點爆破還是給這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破壞。蔣天賜和歐陽廿也在往下陷,陷著陷著開始隨著山體的歪倒而摔到一旁。緊接著就是一個大下坡,兩人像滑入流沙繼續滾動,慌忙當中蔣天賜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歐陽廿的手。
強烈的風裹住歐陽廿,將砸向他的碎石一分為二,再分為散。石頭像被丟進了打碎機,小渣子朝外飛濺,一顆一顆打在蔣天賜的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們在風中翻滾,等到停下的時候歐陽廿身上并無傷口,蔣天賜看起來卻不怎么樣。
“咳咳,咳。”歐陽廿還在咳嗽,終于能夠落在地上休息。四周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外面有炸裂聲,他不停地往外咳著什么,直到一件西裝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沒事吧”蔣天賜頭痛難忍,方才短短的幾個打轉瞬間他又產生了幻象,看到養父養母被碎石壓成了肉泥。
歐陽廿搖了搖頭,繼續往外咳嗽。
“我看看。”然而蔣天賜卻沒有相信他的話,捏住他的腕口小心檢查,“早就說了別跟著我,會出事,你就是不聽。要是爸媽在,他們得多傷心啊”
“要是他們還在,知道你后來一點兒都不管我了,你以為咳咳”歐陽廿像喘息不順,“你以為他們就會很開心你這樣不死不活地過日子,天天抽煙成癮,咳咳,他們就會很開心了”
蔣天賜聽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時間竟然尋找不到一個能回應他的字。他只能低著頭繼續檢查,可周圍太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最后只能靠摸索。
“腕骨疼不疼”
蔣天賜問。
回答他的只有歐陽廿的咳聲。
“你應該是感冒了,從小你身體就不好。”
蔣天賜摸著黑說,同時也摸著黑檢查歐陽廿的脊椎骨和腿骨,生怕他哪里的骨頭斷掉了,“這次帶著你來是迫不得已,以后別再跟著我了。”
“你就是非要咳咳非要趕我走是不是”歐陽廿忽然躲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