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的蛇。”蕭薇坐在一號船的船頭,好似劈開風浪的獵手,“我的柳仙水性很好,連白龍潭都可以進行深潛。”
“那我要是落水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梁修賢坐在她的后頭。
蕭薇帶點探究性的笑他“那你為什么不讓你的蛇學習潛水”
“它不愿意啊,它嬌氣包似的”梁修賢苦大仇深地揣著手,“你可不知道啊,別人家的仙家都是賢內助,我這個是祖宗。”
“你給它買個游泳圈不就行了。”蕭薇一抬頭就看到他的蛇在樹上盤著,一動不動,足有十米多,“好了,大家準備出發吧,我的蛇已經下去了。”
除了梁修賢和她自己,沒有人能看到那條黑色的柳仙先一步走了水道,隨后兩條橘紅色的充氣船緩緩下行,在水流的作用下提速,朝著山下前進。
鐘言坐在二號船,上頭是飛練、蔣天賜、宋聽藍和田振。身下的船只是特殊處理小組特供,比一般的家用船結實平穩,田振負責掌握方向,趁著這個休息時間鐘言拿過蔣天賜的畫稿,眼前是一副很破舊的圖畫,但是在蔣天賜的涂涂改改之下逐漸露出原本的面貌。
“嗯,是個小孩兒的墓穴。”鐘言指向畫紙上的圖案,“雖然你還沒想起真正的墓文,但這個墓的形狀非常奇特,兩邊的雕刻非常精美,連門板上的鏤空扶手都雕刻出來了,下葬的應該是很有錢的大氏家族的孩子。”
“師祖怎么看出是小孩兒了”飛練也湊過來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出來。
“等等,我再補充一點。”蔣天賜將圖紙拿過去,草草畫了兩筆之后又還回來。他的記憶儲存方式非常奇特,不像普通人以時間軸為線索,而是圖畫形式。伴隨著時間流逝他腦袋里時不時亮起一塊來,他便清晰地看到畫面一角。
這次他補充的是墓穴洞口的樣子,像個豪華的屋頂。
“你們瞧,墓穴門口雕刻的侍女花紋以及石頭侍從的身高,是不是都不足一米”鐘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些都是給墓穴主人的祭品,就是讓這個孩
子帶去下面用的家仆。可家仆一般都是成年男子,侍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弄這么小的”
“除非死在里頭的那個本身就不是成人,而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體型太小太小,根本用不了成年家仆和丫鬟,所以伺候墓主的人全部都是小孩子。”
“可是這些花紋和石像也太小了吧”飛練忍不住地好奇,他也見過不少墓穴,多么豪華的都有,頭一回見如此奇特的,“簡直就是小孩子伺候小孩子。”
“沒錯,可能這些也不完全是家仆,說不定就是墓主的爹娘給孩子找的玩伴,怕幼小孩兒下去孤單。如果這樣推斷的話”鐘言停了停,“墓里的孩子應該正在襁褓當中,一只手就能抱起來的大小。”
“這樣小的孩子弄這么大的墓”蔣天賜也忍不住地發問,“雖然我對這方面不是很懂,但孩子的墓不是不能太過奢靡嗎”
“是啊,有些孩子甚至沒有墓,死后都不能放進祖墳里。這樣小的孩子更別說了,一口薄棺都是用心。我估計是爹娘太過悲痛,以至于根本顧不上什么風水惡煞,顧不上孩子的魂魄能不能承受,或者爹娘也快死了,百無禁忌,于是用盡最后的心力給了襁褓幼子一個家一樣的墓室。”鐘言指了指墓穴的入口,“這里用石頭雕成了屋頂形狀,顯然,這個墓穴就是墓主的家。”
前頭水路一片平穩,田振時不時地聽一下,這會兒插嘴問道“你們懂好多啊,那小孩兒成煞是不是最厲害”
“厲害,所以咱們一會兒進去一定要恭敬有禮,絕對不能亂碰,否則把孩子激怒就”鐘言剛說到這里,忽然間船身猛然一顛,“怎么回事”
不止是船開始顛動,兩邊的山體好像也在承受著巨大的張力,引起了陣陣共鳴。山谷之間正在醞釀一場無聲的咆哮,空氣靜得奇詭而可怕,幾秒后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自山頂而來傾斜而下,鐘言還未回頭就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