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向眼前的墓碑,一字都沒有。這是誰的墓
光明道人悄悄地走到了秦瑤的背后,說“我在他身上下了藤術,不然他就要自盡我沒想讓他死。這藤術只能下、不能解,等我走的那天才會自然解開。你們要不要過去和他說說話不過他現下必定已經不認識你們了。”
蘇醒過來的鐘言還在發呆,他看著四周,只有一把骨扇,一段短短的續命繩,以及手上的舊戒指。骨扇顯然是用了很久的貼身之物,扇面是梅蘭竹菊,可續命繩為何變這樣短了這不該啊,自己可是有長長的一條。
他再摸身上的其他法器,居然一個都不見了。這是給丟了還是讓人打劫了而手上那枚戒指舊得出奇,看上去不值什么錢。
他又摸了摸鬢角,隨手拿下一朵白色的紙花。
奇怪,這花是怎么戴上的是自己戴的不過既然戴了就戴著吧,鐘言并未覺著有什么不好,轉手收起骨扇和續命繩,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再看向不遠處的那幾個人,有人、有紙人、有泥人、有道人,地上還有一只死雞。他們都不說話,也不過來。
大概是不認識吧,或者被自己這幅樣子嚇得不輕,那自己就走吧。鐘言最后撣了撣衣服,臨走之前又看了那墓碑一眼。
不知道里頭埋著什么人啊,怎么連個名字都沒有不過現下自己要去尋找師兄了,不知道他落在何方,是不是被什么法陣給困住了望思山,陰生子,這六個字闖入他的意識,他更奇怪了,腳下這座山叫純靈山,方圓幾百里并沒有一座山叫望思山,那這幾個字是怎么來的鐘言擔心
著,
又隱約覺著有什么大事發生過,
最后想不明白,毅然決然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只覺得累得很。
他太累了,他得找個地方吃飽喝足好好歇息。
“少”元墨剛要開口。
“不必了。”秦瑤攔住了他,眼淚落在了小逸的臉上,“讓長嫂都忘記了也好,否則長嫂活不下去的。從此之后小逸便是我與夫君的孩兒,我必定會撫養他長大成人,讓大哥和長嫂放心愿長嫂從此平安無憂,再無坎坷。”
元墨和小翠都閉上了嘴,在那抹鮮紅色的背影徹底消失的前一刻,兩個人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大少奶奶,愿您再無落淚之事,還望再有相見之時。
天黑了,最后還是又亮起來。
隱游寺里起了一把火,足足燒了一夜,似乎要將寺廟的一瓦一角全部燒穿。現下明火已經全滅,可清慧目之所及都燒成了焦黑。
唯有他身上無恙,就連僧袍都未燒一角。他看向頭頂的云,黑云已經被他逼退回千佛山的上空,只是不知道那片云下次現世是什么時候,也不知道那時有沒有人能攔得住。
他重新坐回巨石之上,頭頂忽然光明萬丈。
清慧將九環法杖放于面前,頭一回發覺他可以直視那光芒。這也是他頭一回拼盡能力,以不敵的修為擋了一夜的火勢。他自來就是愚笨的,山上山下的百姓都知道他沒有慧根,可如今他又明白了什么,腦袋里清明得很。
“阿彌陀佛。”最后他雙手合十,臉上掛住了輕松的笑容,“弟子,悟了。”
又過了半柱香,被燒得幾乎沒了形狀的正殿大門在大師兄的推力下轟然倒塌,殿外一片狼藉可見昨夜之兇險,而殿內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