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那卷經書在烈火中化作灰燼,清遠從未有過這樣輕松的一刻,竟然舒心地笑了。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現在清遠再次嘗試呼喚戰英,可面前的草地上什么都沒有。而那個粗衣布袍的女人更是讓他迷惑,這難道就是鐘言的娘親
“我說,師父你真的被我騙了。”飛練看著鐘言的里子變成了另外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不能殺人,而是這人沒有惡念就不能動手,和餓鬼進食一樣。不信你現在試試殺潘曲星,肯定能殺死他。”
“潘曲星”清遠立馬看向樹林,潘曲星已經被兩條柳仙發現,被蕭薇和梁修賢追殺得滿身鮮血。
他又想起了自己和潘曲星的初遇。
“大師,我為人摒棄,卻又不甘心,為何他們都過得比我更好為何明明喜歡我的女子要去喜歡別人她貪圖富貴,居然不顧我和她曾經的青梅之情,當真可惡啊。”潘曲星那時候還很落魄,從很遠的地方過來,滿心都是去秦家復仇。
而當時的清遠還無法凝聚人形,只有一個頭顱。他虛弱到不能使用離魂詭術,甚至腦力都被清游打殘了。在之前的漫長歲月里,清遠只能依靠橫公魚的魂魄為食才能強迫開智。但同時他凝聚身子也需要水鬼的陰毒,這兩樣都不好找。
他需要一個能出去行走的人幫自己搜羅辦事,也需要一個人替自己試試,完善秘術的口訣。
“哦那這女子實在是太不守婦道了。”清遠最知道這時候的潘曲星喜歡聽什么,“女子不能嫁二夫,這是自來就有的規矩,她提前與你有情,今生就要為你守貞,怎可移情別戀。”
“大師英明”潘曲星可算找到知音,“她爹娘還嫌棄我無能,將我踐踏于腳下”
“那他們可大錯特錯了,恐怕是早有人下了彩禮,訂下這門婚事,他們為了錢財才將你哄趕出去。”清遠說,但在他看來,潘曲星既不夠智慧,也沒有什么真本事。他就是草包一個,只能靠邪門的心思。
但這就夠用了,自從清游之后,清遠就不喜歡聰慧的人。笨才夠聽話,才能為己所用。
“大師”
潘曲星直接給面前的虛影跪下,“果真您是成佛的僧人我便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下毒殺了他們”
“阿彌陀佛。”清遠沒料到潘曲星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他要遠離故鄉,原來是手上有血,“施主也是被逼迫的,但往后不可再犯。”
“還請大師指點迷津”此時此刻,潘曲星已經將清遠看作神佛。這是頭一個說他沒錯的人,就是因為有了這幾句話,潘曲星心里僅剩的那點子愧疚蕩然無存了,只剩報復。
“其實不殺生,也有許多懲罰惡人的法子,施主切莫再動殺念,解心頭氣是對,但奪人性命就是錯了。快快起來,隨老衲入山再說。”清遠不能下山,但在這一天摸到了自己復仇的路子,他得弄個人去秦家去,攪得秦家雞犬不寧。
他已算出清游的第二世落在何處,即將落在山下秦守業的家里。秦家富足,清游生下來便是嫡長子,這萬萬不能解清遠心頭之恨。
他必須要做些什么,讓清游這條命一落地就被人惦記圖謀,生不如死。現在眼前有了潘曲星,一切都好辦起來,他可以讓這傻人替自己放出消息,讓所有人惦記清游的命數,甚至可以讓清游的娘親將來殺子。
不急,不急,總歸現在秦守業剛剛成婚,他可慢慢籌謀。清遠心滿意足,仿佛已經預見秦家滅門那日的光景,到那時候自己估計也快好了,可以下山去了。
正想著,不遠處的清慧朝這邊看了看,好似欲言又止,但也只是看看,隨后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