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大家走,這里由我處理。”鐘言不會放旱魃離開,但是也不愿看到身邊的人再次受到傷害,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承受不了第二次,“快走”
“你帶他們走”飛練怎么都料不到最后會是這么個結局,“我可以變成無數個”
“你不要和我鬧小孩兒脾氣,現在”鐘言根本沒時間好好安撫他,什么生離死別什么再續前緣,這些悲慘的畫面通通沒有時間去想,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須有人拖住旱魃,其余的人都要活著離開。可是也就在這一秒里,他們頭頂的紅云在短時間內開始快速堆積,顏色也從一開始的暗紅變成了更加濃郁的血紅。
沒有人知道這片云是怎么來的,剛剛它還是片狀,現在已經形成了山狀的積雨云。
抬頭看向那片云的不止是人,也有旱魃,突然間它爆發出了出棺后的第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吼得整個大地仿佛都隨之震動。
在劉正祥院子里的白芷聽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同伴們也聽到了。吼聲一結束,紅云里迅速呈現出了玫瑰色的光亮,看著奪目溢彩,鐘言從未見過這樣顏色的云彩,但是他聽說過這是什么天氣現象。
“大家快退”鐘言反應過來之后升起冰墻,“是球形閃電”
直徑一米多的球形閃電從紅云中落下,徑直砸向大棺,好似它身上就有一個定位器一樣,能夠感知那棺材的具體位置。亮光照得周圍人根本不能睜眼,特別是飛練,他的眼睛本就對光線敏感,這會兒居然被照得發疼。
轉瞬之間那球形閃電就砸向了地面,亮光猛然變成了火一樣的顏色,閃電變成了一個高溫火球。火球的炸裂聲比方才旱魃的吼聲還要震耳欲聾,聲浪在半秒后變成了可以感知的氣浪朝他們而來。
鐘言幻化出的冰墻根本無力阻擋,十幾厘米厚的堅冰被震成了白色的粉末。每個人都被震得無法站穩,最后在余震的熱浪下朝后倒下,重重地摔向地面。
有那么幾分鐘,鐘言的聽力完全消失了。
是被球形閃電震出的耳鳴,耳道里面像流入了許多水,或者真的被震出了血,堵住了他的聽覺通道。燒焦的氣味已經濃郁到熏著雙眼,火燒火燎讓人難受。眼前暫時什么都看不出來,只有層層滾滾的黑煙,好似一座火山就在面前噴發,火山灰即將將他們全體覆蓋
。
等到飛練能夠站起來時,他才發現每個人的臉都被煙灰熏得黑黑的,都是一張張小黑臉。
“師祖,師祖”他耳朵也聽不真切,你沒事吧”
鐘言的聽力正在恢復,但是能聽到飛練的話了。他大聲地回應“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我去檢查一下”飛練并不能放心。這是他頭一回看到球形閃電,盡管閃電已經砸中了旱魃但是他也怕萬一。然而他明明記得那棺材就在十米之外,現在卻迷失方向,根本找不到了。
他只好伸出觸手,四面八方一起下手,終于,有一條觸手勾到了木料的一角,他用力一扯,將那大棺材扯了過來。
棺材的模樣比剛才還要慘,一點形狀都看不出來了,在高溫的摧殘下直接變成了焦黑的木炭,別說什么精細雕刻,就連長方形的形狀都看不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出路的時候,紅云里響起了悶雷聲,閃電過后就是雷,雷后起風,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場雨水。
雨水從頭而降,每個人都躲不開,如此傾盆之勢砸在身上居然微微發疼。頭發、衣服在幾秒鐘后完全濕透,身上流淌的根本不是透明的雨水,而是黑色的泥點子。剛剛他們還只是臉黑,現下變成了全身黑,像是掉進了墨水里面被狠狠涮過一番。
身上臟了,可眼前的路卻清晰無比,大棺毀掉了,原本它停留的地方多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里多了一具巨大的尸骨,就是旱魃。
果然啊,鐘言看著那堆尸骨,重新回憶起了早年,這東西只能靠天譴,一道閃電就扛不住了。
“怎么會這么巧”蔣天賜揉了揉被震出傷口的耳朵,“突然出現一個球形閃電”
“不是巧合,是棺材的法陣。”鐘言很大聲地說,因為他還是聽不清楚,所以也怕別人聽不清楚,“棺材關住旱魃之后讓它顯出原形,等到它破棺之后就激活了第二個法陣,引來了天上雷。”
“這么厲害”蔣天賜也喊,明明兩個人就相隔一米,但是交流起來像喊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