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是阮茉這樣乖巧的女孩子會突發奇想問出來的。
但周霧還是回答她了。
“分情況。”
阮茉手從頭發上落下,放在了桌面上,纖細的胳膊,白到發光的皮膚,被漆黑的木桌襯托得愈發脆弱。
“如果有一天,我在周先生的眼皮底下,用特權欺負了弱小之勢的人。”
“這樣的錯事,周先生,會很生氣嗎”
周霧“”
周霧看著阮茉的雙眼。
阮茉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往下垂,臥蠶深厚,笑起來是很漂亮很軟的女孩子。
只是似乎她的眼睛并不是很好,視力不太行,需要常年佩戴隱形眼鏡。
周霧還是第一次見到十五歲的孩子,近視眼不戴正常的鏡框,反而戴隱形。
周霧想了一下,一字一句對阮茉說道,
“是的,先生會相當生氣。”
他的語調微微一頓,作為周子珩的親信以及最信賴的助理,他確實有義務打消阮茉冒出這樣的念頭。
“阮小姐,周先生最憎恨利用權勢欺負弱小之人的人。”
“所以如果有那么一天,你那樣做了。”
“周先生一定會狠狠懲罰你的。”
“不管你是什么樣的身份,是什么人。”
周霧隨后便離開了。
周助理走后,阮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不是不再想爸爸媽媽了,父母的相片被她藏在書桌的抽屜里,有時候會翻出來看一看,不過最近被大小姐欺負的,都有些沒時間擦一擦上面的塵灰。
阮茉沒有打開抽屜,她收起了剛剛問話時的緊張情緒,坐在床沿邊。垂首,解開了綁在膝蓋上的紗布。
其實膝蓋并沒有磕破多少,若不涂藥,頂多養養一兩個星期,便會自動痊愈。
甚至連周子珩回來的日期,都不需要達到。
阮茉的皮膚生得嬌,留下疤痕便不好看了。她揉了一下腿上的血痕,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窗戶。
漂亮的落地窗,光明透亮,一眼就能看到白日里她經常下去轉轉的小花園。
夜色下,那今日新栽的不合時宜茉莉枝條,怎么看怎么突兀。
凜冬寒夜,特權嬌養下的茉莉花也開不下去。
阮茉回憶了一下周霧所說,周先生確實是一個很厭惡仗勢欺人的人。
所以。
阮茉站起身,走到書桌邊。
拉開抽屜。
里面躺著一把,下午她順手順回來的木匠錘子。
她掂量了一下手腕,錘子在手中晃動了兩下。
突然掄起手臂,將錘頭對準了自己受著輕傷的膝蓋
三、二、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