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茉吃完面片兒,又去了趟實驗室。才換上白色大衣,系著紐扣。一中午都在實驗室等數據的陳冰河突然敲了敲第三實驗室的金屬門。
咚咚咚
“嗯”阮茉轉頭。
陳冰河見到阮茉,還是那副嫌棄的模樣。
仿佛阮茉做出來的成績他都沒看見,覺得那些數據絕對不是阮茉自己搞出來的。
陳冰河皺著眉,這個時候按理說是休息時間,實驗室完全沒人。可陳冰河還是冷漠地看了眼阮茉,感覺在嫌棄她大中午這么大好的時間居然跑出去玩了。
陳組長一指對面水池臺旁邊堆著的一大堆培養皿。
命令似地開口道,
“下午實驗都需要用。”
“”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你最好、盡快把它們都給洗完。”
阮茉放下系扣子的手。
看著陳冰河,
“這些全都”
陳組長“全部”
西北的天氣真的很干燥,空氣中找不出來一絲的水分。阮茉戴著手套,一個個清洗著之前實驗用掉的培養皿。
末了,她忽然一賭氣,用力扔掉了手中的刷子。
黃沙被風吹著,空氣中都是細微的粉塵顆粒。阮茉伸出舌尖,沿著嘴唇舔了一圈干裂的唇紋。
她又沒好好喝水,又喝了很多很多黑咖啡。心臟跳的一時快一時慢,總是揉也揉不開。她忽然就很想一個人,她摘下手套,拿出了手機。他們西北工程不比航天發射基地,管控相對淺顯、可以自己帶著手機的。
阮茉對著手機屏幕,戳了好半天那個號碼,哥哥的手機號對她來說永遠那么新鮮,因為永遠都是他給她打電話。
她戳了第三千四百五十七次。
終于,在第三千四百五十八次,給戳了出去。
鈴聲振動,信號一波一波悠遠往外擴。周子珩又不知道跑哪兒去當他的霸氣掌權人了吧阮茉來西北后其實鮮少給周子珩通信,是她離開周家前特地敲著小黑板強調的。
她是去學習,不是去當周家掌門人的特權小嬌妻
然而那一刻,當電話“咔嚓”一聲接通,哥哥那熟悉如陳釀紅酒般略帶嘶啞的聲音沿著無線電傳來,阮茉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思念撕破了口。
嘩啦嘩啦往外涌。
“喂”
“茉茉,怎么啦”
“”
“”
“”
阮茉鼻子一酸。
匆匆掛了電話。
扭頭,站起身。
就把那手機卡給拔了出來,拉開窗子扔入了茫茫黃煙塵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