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悶悶道后邊帳里去睡,別在這打擾我。蕭君澤乖巧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挪出去,然后消失了。
拓拔璨看著空空的角落,又有點后悔,皺眉之后,繼續處理軍務。
晚上,終于得空歇息的拓拔璨讓人送來晚飯,他大口吃完,先去看了父親,見他情況穩定,便松了口氣。
于是又去見了那小孩,見那叫君澤的小孩合衣睡在草垛里,便蹲到他面前,捏了捏小孩子的臉,那手感很不錯,然后便推醒了他。
剛剛清醒的小孩子眸光銳利了一瞬,又重新清純,怯怯地看著他。
別怕。”拓拔璨悶聲道,不會吃了你,我只是、只是想待在你身邊,讓你給我解解悶,就像、像我以前養的貍奴那般。
蕭君澤歪頭看他將軍說我,像貍奴
拓拔璨嗯了一聲,伸手揉了小孩的頭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倒在那新鋪的床鋪上,許久都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聲道“這次出兵,太急了,從南朝蕭鸞篡位,出兵南征,只有一月時間,我父毫無準備,生生累病了。
“他要遷都洛陽就罷了,還要禁穿咱們鮮卑人的衣服消息一出,軍心不穩。”咱們鮮卑人有什么不好,為什么一定要學漢人那一套
西郊祭天他也停了,都也遷了,他還要降爵不許鮮卑勇士繼續入軍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他怎么能這樣做
“明明,他剛剛繼位時,大家都很放心”
“他給太后哭喪,哭了整三天,不吃不喝,大家都覺得他會像太后那樣穩重”
可是,他怎么能這樣他是要挖我們部族的根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少年將軍在床上咆哮著,低吼著,甚至都不敢在自己軍中說得大聲些。
還能是什么原因,你家陛下覺得自己可以,想融合胡漢,一統天下,鮮卑也
好、漢人也好,都來維持他拓拔家的統治,你們這是不懂他的良苦用心知道么
蕭君澤一邊想著,一邊面露好奇地起身,坐到他身邊小將軍,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他的聲音悠揚清亮,十分好聽,讓拓拔璨忍不住坐起看他。
你不懂,你還小。”拓拔璨嘆息著,把自己無處發泄的苦悶向這小孩兒傾述,“我的國家,越來越不像以前的模樣了。
蕭君澤歪了歪頭“那,以前是什么模樣啊”
以前啊”拓拔璨停滯了下,有些恍惚,“我也說不清楚,哎,從我出生,朝廷就在改制,又是三長令,又是俊田令,還裁撤了侯官這么說來,陛下有所變動,也
他神色復雜,看著少年,忍不住抱怨“小時候也有大改大變,但我都沒覺著不對,可是如今又是大改,怎么就覺得太過份了呢
蕭君澤露出疑惑的神色那,小將軍,你可以去問知道的人啊。
“我能問誰,”拓拔璨露出不平之色,他一直相信的都是漢臣,什么馮誕李沖,什么楊津王肅,我們這些親族,早就被他拋在腦后了
蕭君澤還是不懂什么是漢臣啊
漢臣,就是一群狡詐的人,”拓拔璨不悅地道,他們會把話說得很好聽,讓人聽著聽著,就順著他們的意來,最后才發現,被他們賣了,還要幫他們數錢
“這么壞么”蕭君澤露出驚訝。
對啊,你以后可千萬別上當,”拓拔璨說了這么多,原本惡劣的心情終于有了幾分好轉,以后啊,你聽我的話就行了
蕭君澤似懂非懂的點頭。
隨后,拓拔璨便聽到幾聲咕咕。蕭君澤臉微有些紅,怯怯地看著他。餓了,嗯,吃了飯再問消息。拓拔璨笑了笑走,我帶你去吃烤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