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這位使者想是被陳顯達叮囑過,見魏國皇帝沒有感情全是拖延,便不得不認真道“陳都督已經知陛下心思,如今朝廷已經多番催促,陛下若是明日日出,仍不愿從都督之意,則事將變矣。”
拓拔宏微微一笑“如此大事,多躊躇幾日,難道不該么都督未免太過小氣。”
那使者面露苦笑“回稟陛下,如今已經是春日,諸軍思歸,這時日,實在是耽誤不起。”
拓拔宏神色一悵“春日罷了,你便回去告知陳顯達,朕想明了,便回遣使回訊。”
那使者低頭稱是,便禮貌地告退。
拓拔宏不由有些愧疚,南國已經是春耕之日,大魏也到了春耕之時,可因他大軍南下,征發的民夫、丁卒,都還在異國,不得歸去。
但隨即,他神色又堅毅起來,令諸軍厲兵秣馬,準備守城之戰。
次日,南齊軍在觀望數日,后,終于開始大舉攻城。
一時間,城上城下撕殺成片,從清晨到午后,城墻之下,成片尸體綿延,城墻之上,魏軍則飛快的收斂尸體,打掃戰場,重定防務
一連日,魏軍最初時,還士氣如虹,可畢竟人數太少,死了一個,便少一個,到第日時,拓拔宏的兩千禁衛,已經損傷大半,能戰者不足千人。
如此,便是再勇猛,城中也彌漫出一股絕望之意。
拓拔宏心中悔意越發深了,他一邊深恨為何大軍救援還不過來,一邊痛恨自己為何總是一意孤行,不聽人勸。
這一路上,無論是勸他退兵,還是勸他不要去長江,又或是勸他不要獨自帶兵離開主軍無論哪次,他若聽了,也會不遇到如今之難
到第四日時,南齊大軍徹夜來攻,這種車輪攻勢,讓魏軍城墻頭上戰士們疲憊無比,拓拔宏甚至親自上城激勵士氣,也無法挽回頹勢。
難道真的要死在此地
拓拔宏心中發狠,決心便是戰死,也絕不能落入敵手,否則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當焚城明志,反正他已立太子,朝局有帝師尚在,不懼變動
就在拓拔宏準備孤注一擲,準備開城與敵軍同歸于盡時,東方遠方山丘之上,突然火光驟起,成片的魏軍旗幟豎起,粗粗看去,怕不是有十萬大軍。
援軍來了
一時間,魏軍士氣大震
拓拔宏大喜,清點呼喊著兵馬,一鼓做氣,便大開東邊城門,向著援軍所在突圍而去
而攻城的南齊軍卒見此情景,立刻圍殺而來,同時,東邊的大片騎兵,也帶著轟轟馬蹄,動地而來。
駐守在東邊的陳顯達神色大變,幾乎瞬間就被城中魏軍鐵騎撕開口子,讓那主力沖出了包圍
陳顯達立刻派人前去圍殺南齊大軍,但他的士卒是最少的,諸軍畏懼,速度便不免得慢了,竟生生看著北魏皇帝沖出了包圍圈,與那股援軍匯合,隨后,南齊軍追擊的速度,本能地慢了下來。
一時間,他憤怒無比“是誰說大軍主力還在陰陵東邊,至少兩日才能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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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顯達咆哮道。
另外一邊,拓拔宏看著近在咫尺的魏國大軍,唇角不可控制地咧到最大,爆發出成串的狂喜之聲。
果然是天命在我,否則,他怎會輕易脫險
但下一秒,他神色便嚴肅起來,準備看看是哪個援軍來得這般慢,他必要狠狠斥責幾句,再擺出不追究的模樣,再回頭狠狠地嘉獎于他
只是,當距離越近,在飄忽的火光中,越加清晰地看到那馬上的俊美青年時,拓拔宏的臉險些裂開“阿誕”
“什么,你這只有一萬人不到”拓拔宏來不及問清細節,就被這消息驚住了。